大部分时候思绪是很空的,感觉什么都想不到也想不了,脑子刻意避开某些激起阵痛的区域,又总是在某个失神的瞬间不经意掠过,留下一圈空洞的细流。
飞机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他准备好耐心闲度,下飞机的时候又觉得有点怅然若失的。他只身回景州,除了一点衣物和现金,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带。带过去的东西已经掩埋在崩塌的老屋子里了,他什么行李也没有。
他脸色一直很平静,平静得有点冷淡,林逸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径直把车开到他之前住的地方。
“东西都照原样准备好了。”林逸把钥匙递给他说,“要是有什么缺的你和我说就行了。”
林蔚安把钥匙插进去,拧了一圈,门“咔哒”一声,弹开锁芯,缓缓打开了。
屋子干干净净的,落地灯在沙发边上,茶几和地板似乎都在发亮。
他的手机就在门边的桌子上随意放着,就好像他只是出了一趟门,去取了一个快递或者是买了两份早餐。
时隔数天而已,再见到这样平静的场景,好像那几天都是梦。
梁柔没有来这里,他没有去江城没有见一个女孩子,没有在那里和秦弋分开,没有回景州,没有吃掉那些安眠药,没有遇见那一场大雨和山洪,更没有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刺入秦弋胸膛将他们两个人的心都生生剖开。
但是沙发上没有从超市抽奖抽到的丑萌公仔抱枕,阳台上没有生命力旺盛的绿植,墙角也没有那个豪华的小猫窝,卧室里新换的纯色床褥躺着一只孤零零的枕头。
一切都是他最初住在这里的样子,还没有遇见秦弋的样子。
他想起来秦弋那时候问他:“怎么这么冷清清的?”
“不喜欢热闹。”
秦弋挑眉笑了:“那就是嫌我吵喽?”
“没有。”他说。
最开始秦弋往他这里跑得有点勤快,偶尔就随手添点东西了,搬过来以后变本加厉,看见什么都觉得:“这个放家里很合适嘛。”
家?
他在秦弋愉快的神情中把这个字反复咀嚼一会儿,心里腾升起一点暖意。
林蔚安就是从那个时候,偶尔会有一点归属感的。
可是他把自己的归属弄丢了。
一天总是特别快的,每一天都是。林蔚安蜷在沙发上,打开了落地灯和书本,复制着过去无数个晚上。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会敲开门,给他送来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小馄饨。
作者有话说:
免费发放十颗速效救心丸。
他俩什么时候可以甜起来呀?
过两天不是清明节吗?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当时死了,刚好写一个上坟的番外。(救命,只是瞎逼逼的,不要骂我)
第61章
【见你】
秦家这两天闹腾得外面猜测纷纷,以为是内部出现了什么大动荡,甚至有不少人猜测秦弋是不是终于夺权了。
而此时一堆人猜测的主角正跪在秦家祠堂面前。
说是祠堂,其实上方只有一块木牌,牌前的香火袅袅飘起来,一股温和的檀香味绕着。
身后一个影子慢慢挪近,柔软的家居拖鞋几乎无声,但是即使这样也依旧掩盖不了他杀伐果决的上位者气势。秦镌没看跪在地上的人,弯腰取了三支香点燃,恭恭敬敬跪下拜了三下,起身把香插进香炉中。
他默不作声地跪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瞥了一眼仍旧跪着的人:“起来吧。”
秦弋听见他的话才动了动,腿曲着想站起来,腿弯一软,猛地往前面扑过去,只能用手撑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跪了多久,膝盖完全没有知觉了,这么一动,又疼又麻的,几乎站不住。
客厅里的灯明亮,秦弋有点受不了,拿手挡了好一会儿。周砚把饭菜一一摆好,让他坐到沙发上,示意他把衣服扣子解开:“伤疼吗?”
秦弋看了一眼他哥不怎么好的脸色,把那句“不怎么疼”咽了下去,改口道:“有点。”
他是能忍疼的,能开口说一句有点,说明真的是很疼了。伤口不浅,才休息了没几天,就这么跪着,看见厚厚纱布里若隐若现的血迹,周砚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十分不悦地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秦镌。
周砚拿了医药箱,动作利落地给他重新处理了一下:“好了,去吃饭吧。”
“谢谢砚哥。”
被全程无视的秦镌跟在周砚身后百口莫辩:“他自己说可以跪了的。”
本来没想理他,周砚走了两步没忍住转身:“他说可以就可以?你不知道他的伤?”
“看他不知道长一点记性。”秦镌冷哼了一声,“刀子只会往自己身上捅。”
周砚神色一瞬间冷了下来:“自然比不得镌爷往别人身上捅。”
秦镌被他这语气蓦然点醒,旧事一齐涌上心头,自知失言,连忙嬉笑道:“怎么又说这事儿了?咱们……”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