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是林蔚安的朋友。”
“朋友?”那边有点警觉,“他人呢?我要看一眼。”
“担架上躺着。”
“什么?你把他怎么了?”
秦弋动了一下肩膀:“你打给他干什么?”
“他发短信让我报警。”那人说,“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秦弋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你要是想看,就来敬嘉医院。”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明目张胆地用林蔚安的手指解了锁,然后划进短信里。
界面空荡荡,只有一个信息框:“Anda,拜托帮我报个警,谢谢!地址是月升酒吧旁边的巷子里。”
时间是20:30.
三分钟前。
三分钟前林蔚安还安安静静躺着。所以这是早就设好了的。
秦弋磨着后槽牙,脸色沉如深水。
其余人员紧紧瑟缩,一言不发,到了医院就立刻开门下去了。
早已接到院方通知的林逸也候着了。
“二爷……”
秦弋制住他要说的话,跟着一堆人把林蔚安推往急救室,然后被拦在门外。
林逸紧紧跟着他,一个字都不敢说。
医院说秦弋要救护车的时候,林逸就匆匆赶过来了。这不是头一回,秦弋打进医院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狼狈。这要是传进了秦镌的耳朵,只怕底下的人都要被削一层皮下来。
“我没事。”秦弋话音刚落,看见玻璃照出自己的模样时静默两秒钟,让林逸去准备一身衣服。
他确实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围墙长满青苔,又shi又滑,身上自然难免蹭着了。他心里着急更加顾不上,掌心蹭破了皮,衣服也被钉子勾坏了,除了那张脸看着干净,其余的还真是没法看。
林逸看着洗净过后的秦弋才算是安心下来,确定秦弋没有吃亏,秦弋没有事,这真是阿弥陀佛了。
“二爷。”林逸等他指示,“今晚这是……”
“找叶三要巷子里那个人,带回去。”
“哪儿?”
“一楼。”
林逸都忍不住一哆嗦。
带回去,一楼。这不是什么暗语,但是这后边儿意味着的惩罚确实足以另任何一个人知情者腿软。那人究竟是何处惹着了秦弋,竟然要被送到一楼。
这还是秦弋头一回要把人送去。
林逸压下满头好奇种子,点了头:“这就去办。”
林蔚安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在火上炙烤,眼前昏暗的Yin影被切得薄厚不一,某个熟悉的影子在前面一晃……
“……秦弋。”
“醒了?”秦弋连忙坐起来,熬了大半个晚上的脸有些憔悴之色。
林蔚安鼻腔酸涩得厉害,眼睛干肿着,嗓子像是要裂开了。
他又喊了一声:“秦弋。”
“我在。”秦弋给他倒了水:“要不要喝一点水?”
林蔚安几乎用气音“嗯”了一声。
秦弋把杯子里的吸管拿到他嘴边,林蔚安小口小口的喝着。
“医生说麻药劲儿过了会疼得厉害。”秦弋把杯子放下,显得有几分手足无措。
“不疼。”
“还要不要水?”
“不。”
“困不困?”
“不困。”
秦弋挨过伤,知道他痛,所以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
倒是林蔚安先宽慰他:“我没事了。”
“再睡会儿吧。”秦弋拿热毛巾擦了擦他的脸,拿着他的手哄着:“再睡会儿。”
林蔚安脑子又渐渐沉下去了。
秦弋正准备把毛巾晾起来,小手指突然被勾住。动作不紧,秦弋下意识看过去,林蔚安手轻轻颤抖着,眉头也不安地蹙动着,十分不安的模样。他心里一下子又软了,回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擦着。
林蔚安像得了安心的小孩儿,眉目松动安静下来,重新睡着了。
第23章
【坦白】
秦家的手从来都是又狠又快,到处都是破绽和痕迹的事实被查得一清二楚,包括林蔚安面对这样的事情是怎样的心理,秦弋都能窥见一二。
略有薄茧的指腹轻轻刮过床上沉睡之人的脸颊,秦弋捏着打印出来的照片和聊天记录,手指几乎要把那几张薄薄的纸捻碎。
他心里又急又气,又自责懊恼。
他气林蔚安什么都不肯说,又悔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异常。
混乱繁杂的思绪最后统统演变成心疼,还有一些自己都没能更深层理顺的东西。秦弋凝望着林蔚安红肿的脸颊,有些出神。
林蔚安昏昏噩噩躺了两天,期间醒过来,都只能看几眼秦弋,然后安心地睡下去。第三天Jing神状态好了许多,配合医生做完了检查,拿了枕头垫着半坐起来。
秦弋脸色沉愠,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