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但度无所苦
发现了乐子的景北渊从此时常上周宅窝着。周子舒自从建立天窗,简直冷淡地不像个人样。景北渊自诩对朋友竭尽心力,自然是不忍周子舒一人孤单养病,得空便要来周宅蹭吃蹭喝。
说来也巧了,他来周宅十停里面倒有九停能遇见温客行,要不是晋王有事吩咐他做,恐怕能日日见到此人。
子舒这伤,既不罕见也不危重,难为此人经常过来把脉也不见厌烦。观这位鬼谷谷主所为,虽是殷勤,却不见谄媚,好像这就是他该做的一样。
更有趣的就是周子舒了。景北渊可是知道周子舒的那张嘴,毒起来要人命。可是周子舒除了偶尔讥讽一下温客行每日无所事事外竟是没有其他举动,基本上默许了此人经常动手动脚的行为。有趣,真是有趣。周大人竟然没有一拳打过去,真乃天下奇观。
景北渊经常拜访周宅的事情连晋王都有听闻,还私下问了温客行:“听说客行近日来,与子舒走的颇近?”
真是活了几辈子都改不了的小心眼儿,温客行心想,我家阿絮对你的好都被喂给狗吃了。
“回殿下的话,在下一个江湖人士,有幸与周大人有一面之缘,故此经常向周大人讨教如何为殿下分忧。”
反正瞒是瞒不住的,温客行也没打算隐瞒对周子舒的亲近,只是晋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感。
“最近几件事儿你办的不错,还有那个叶白衣,他提到一个六合心法,本王怎么没有听过?”晋王话锋一转。
来了,看来晋王对长生不老之术的渴望比他想的还要迫切。
“殿下容禀,六合心法残本听闻放在由容炫建立的武库当中,怎么,殿下需要么?”温客行假作不解。
“就是好奇问问罢了。”晋王遮掩道,“如果有消息就禀告孤王。你也知道,子舒是孤的表弟。”晋王顿了顿,似是犹豫道,“毕竟血脉相连,他那个脾气,有时候孤也不好非让他干什么,有了你,孤觉得省心多了。你还年轻,将来,大有可为啊。”
这是拿天窗来勾搭我么?温客行简直要笑出声来,你个傻子,给我一百个天窗我也不换我家阿絮,你个有眼无珠的蠢货。
面上倒是掌得住,一副跃跃欲试地样子:“在下立刻吩咐下去,早日查明六合心法残章的下落,为王爷分忧!”
当下便借六合心法之名与叶白衣谈了半柱香的时间。
这劳什子的朝堂简直比鬼谷还累,温客行心说,也不知道阿絮当时是怎么耐着性子在这里面干了那么些年的。对着晋王太伤眼了,我还是去找阿絮洗洗眼,已经近三日没见阿絮了,也不知道阿絮想我了没。
虽则这几日为晋王的事情忙前忙后,温客行一直安慰自己这是为了阿絮,没想到到了周宅,阿絮竟然开了金口中午要一起吃顿便饭,真是可喜可贺。
景北渊眸光流转,看着二人默不作声,心说这温客行心可真大,这饭必定醉翁之意不在酒,天窗之主的饭,哪里是这么好吃的?连忙声称自己也要留下。
周子舒特意吩咐下人,令整几坛好酒来庆贺他伤势痊愈,此外,务必令毕婶做几道好菜招待二位贵客。
这真是下了血本了,景北渊可是知道的,这位毕婶身为长辈,周子舒一向颇为敬重,等闲也不使唤他。周宅的饭一贯是能对付就对付。景北渊最看不上周子舒这点,一天天的,不知道享受生活,过得跟个老头似的,真是浪费生命。只是不知道,周子舒特特点出让毕婶做饭,究竟有何用意?
“单是喝酒多无趣,不如我们行个酒令,如何?”周子舒提议道。
真是怀念啊,这么生机勃勃的阿絮。幸得老天怜悯,我竟然还有能再看到这样的阿絮。温客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压下喉间哽咽:“来!”
“来就来,谁怕谁。”七爷笑道。
三人都是高手,互有胜负,一时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这轮温客行输了,周子舒问道:“敢问温兄,是真的姓温么?”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啊。景北渊默然不语,可他怎么知道姓温的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阿絮”温客行心中隐隐作痛,“不管何时,我永不会骗你。”虽然情知阿絮调查他乃是正常的,换做他是阿絮,也会如此做。可还是会疼。相守了十多年的伴侣,转眼间拿陌生人的姿态对待你,温客行正色道:“我姓温,温客行。”
景北渊打圆场:“来来来,喝酒喝酒,子舒认罚,问的什么问题,重来重来。”
这几年来,周子舒早已习惯在酒桌上套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官场上无非是试探与妥协,他自问今日的行为也并非不妥,为何温客行的反应如此奇怪?似乎,是自己极大地冒犯了他。周子舒向来不推诿:“温兄看起来实在是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如有冒犯,还请海涵,这杯我先干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温客行告诉自己,再等一等:“老温,叫我老温。”不自觉地带着一丝乞求。
周子舒一愣:“好,老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