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办公署里, 所有接收到的工作都是面向双边,光辉之翼和特殊部队一头一份,是绝不会说出现光辉之翼这边忙成了狗, 最高指挥官都给忙裂了,隔壁特殊部队却能悠闲度日,每日旅游一样四处闲晃的情况的。
沃修实际上和崖会泉差不多忙,只是他本人一贯以“漫不经心”, “懒懒散散”为固定状态,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随性气质也让他总显得好像很闲,让他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比旁人要松懈点,是副很有空的样子。
但他也仅是空有样子,悠闲得十分“虚有其表”。
在跟崖会泉差不多忙的同时, 他还身负扮演黎旦旦的重任, 每天白天当人, 晚上当猫, 偶尔一通紧急传讯打到个人终端上,身份至今仍未揭露的沃修指挥官还要甩着尾巴满屋乱窜,再一边猫进他的小角落里——黎旦旦的私猫卫生间——给人做贼似的回话, 一边,还要警敏地竖着耳朵, 做特工一般时刻关注外间情况, 谨防崖会泉在自家撞见“大变裸男”的骇人一幕。
高强度的工作不仅挤占个人时间,一茬茬的鸡零狗碎还侵蚀人的脑子,占用掉了大脑过多内存。
沃修迟迟没想好他该怎么让自己“有条裤子的坦白”,此前也没意识到“下次联络”竟给自己留了坑——还是大老虎探出了自以为柔弱的爪子,奋力刨了一下小猫猫的猫砂盆, 盆都给刨穿了这种程度的坑。
猝不及防听闻崖会泉带来的“好消息”,沃修险些就地灵魂出窍,全凭定力才没有当场倒吸一口冷气,只是顶着崖将军十分莫名的目光,当了两分钟的人形门雕,然后艰难把快要飞天的神智拉回两分,强颜欢笑地说:“你办公室的风水好,人也好,我多留两分钟,不舍得走太快。”
“……”崖将军莫名其妙的目光就变成了一言难尽的目光。
就在崖会泉其实有轻微一点意动,他不确定沃修这话是不是对“看猫心愿得偿”的回应,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沃修的态度仿佛也不是在纯粹开心,他有点迟疑自己是不是该再说句什么,免得冷场时,他接着便看见,才说了“不舍得走太快”的沃修转头火速开门,又显然很舍得地快步走了。
碍于沃修的背影十分仓皇,甚至看起来有点像在逃窜,活像这间对方前脚才说很好的办公室转眼变成了魔窟,对方要急忙逃离大魔王一样。
崖会泉从一言难尽又重变回满心莫名,他实在摸不着头脑,只好心说:“神经病……到底谁善变?”
自沃修把“善变男人”的头衔颁给崖会泉,当面调侃了一番崖将军是个琢磨不定的男人后,还不出一小时,这个头衔被纳闷的崖会泉又发了回来,反手扣在沃修脑门上。
“善变男人”沃修蹿回自己的办公区,随便找了个高处蹲下来思考人生,把前来找指挥官做汇报的情报官员都吓了一跳。
“老大?”情报部负责人伯劳抬起头,仰望着盘踞高处Yin影里的沃修,她一开始没在办公桌后找到人,以为才回办公区的指挥官又出门了,还心说门口的站岗卫兵出息了,竟虚报情报。
但随即,出于猛禽的敏锐洞察力,伯劳无端后颈上的汗毛一竖,她飞快朝某个方向转身,视线倏地一路沿边角扫视上去,就望见“又出门”的沃修其实还在办公室里,就蹲在那方向的顶上,平衡力卓绝地靠着一个吊柜。
“能麻烦您下回好好坐在办公桌后,不要动辄上天么?”伯劳女士赶快把后颈毛捋了捋,“您比鸟人们还爱攀高。”
“长期正襟危坐在桌子后面不利于我思考。”沃修说着,他动作流畅地从天花板上下来,在落地时顺势收了私人的杂念,问伯劳,“你们取得进展了?”
他甚至没问对方专程赶来是要汇报什么情报。
说起正事伯劳神色一敛,她重新端端正正对沃修敬了个礼,随后先确定办公室的信息安全等级足够高,再才开口,低声且快速地说:“有了——他们正在排查当年的私人通讯号段,想要用技术手段先推出那几段代码的星区归属,再缩小范围,在锁定区域与时段后进行号段匹配。”
星盟文研院的宁副院长当初找上崖会泉时,曾对崖会泉小心提起过,对方父母当年的事可能有了翻盘机会,那些当年作为“叛星依据”举证的不明联络信息,恐怕并非那两位曾跟域外不明势力勾结,意图谋祸的证据,而是更有可能是二人毕生都在为“文明试交”而努力,曾与来自域外的理念相合者互相沟通,摸索文化交流道路的证据。
与宁副院长的具体谈话内容,崖会泉自然是没对黎旦旦提起过,他没必要与自己的猫说那么多。
但巧就巧在,关于崖会泉父母曾与域外发信,个人终端上有域外通讯残留这件事,沃修是知情的,他不需要崖会泉特意与他说。
他一直都知情。
“我知道了。”沃修的目光仿佛放远了几秒,在看着不知名的某个地方,他再才对伯劳说,“你们继续盯着,对于他们的调查不用立即干涉,顺便继续盯着负责深海遗迹修复项目的小组,把跟那位宁副院长有过瓜葛的对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