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很累。” Alfredo 很肯定地点点头,“你每次心情不好,第二天眼睛就会肿。”
邹昫躺在沙发上:“你好像没有心情不好过。”
Alfredo 也躺在沙发上:“我也觉得。好像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邹昫看着天花板笑,仿佛他头上是一片星空。他说:“你比他了解我。”
Alfredo 立马就懂了:“你们昨天聊的,李?”
邹昫没和 Alfredo 说过“李哲非”这三个字该如何发音,但是他听过太多次,也知道“李”是邹昫的男朋友。
邹昫转头看着他笑:“那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还是喜欢一个我根本不了解的人啊?”
Alfredo 跳下沙发,拿了两个杯子来,然后给邹昫倒了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启的霞多丽。
邹昫笑着推了一下他的手臂,金色的酒ye也轻轻晃荡:“大清早,别把我弄得像宿醉。”
Alfredo 还是把那杯酒塞到他的手上:“你没喝酒也像宿醉。”说着,他又指了指穿衣镜那个方向,“你自己应该去看看。你这样子很像美剧里那种从闺蜜口中听说丈夫出轨的美丽全职太太。”
邹昫端着酒,肿着眼睛笑,笑得脸颊染红,好像酒过三巡。
“什么破比喻。”邹昫摇摇头,“算了,不想了。”
邹昫从来没谈过恋爱,在再次遇到李哲非之前他也很少有那种不经过大脑的冲动时刻。他试图想一想李哲非,也刻意期待过李哲非出现在他的梦境里。但作为情侣,他发现自己似乎总会在想起初中那会儿的李哲非的时候才会忍不住笑。
这么想着,他突然很想很想李哲非,想给李哲非打电话。
但是听见一声忙音,他猛地回过神来用力地疯狂按击红色按钮挂断。
李哲非那儿应该是凌晨四点多。他是真的不清醒,竟然在这种时候给李哲非打电话。
Alfredo 一直看着他,然后对他说:“你应该好好睡一觉。”
邹昫抓着手机站起来,伸个懒腰:“你说得对。”
正要走,手机响了。李哲非居然回电。
“怎么了?”李哲非的声音听上去很困,也很含糊。
邹昫结巴道:“没、没什么。打错了。”
李哲非“嗯”了一声,四周有嘈杂的声音。
邹昫本来想挂电话的,不知怎么听见那边乱糟糟的声音,又想起昨晚黄汶对阳翊撒娇的样子,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他说:“挺想你的。”
李哲非轻笑一声:“是谁之前说异国恋没什么的?”
邹昫走回卧室关上门,哗啦一声拉上窗帘。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挡不住。他听着李哲非的声音忍不住笑:“我说的。”
李哲非清了清嗓子,说:“我受不了异国恋,所以我来了。”
邹昫本来刚躺下,听见李哲非这么说,一下子又弹了起来:“什么?!”
李哲非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来了。”
“你、你现在在哪儿?!”邹昫手忙脚乱地开门,想去洗一把脸,李哲非又说:“没事,我刚好才下飞机,租了车,正在排队等登记呢。你发个你们那儿的定位给我,我开车来。”
邹昫想了想:“不了,我来接你。”
李哲非笑了一声:“好啊。我等你,不急。机场里的咖啡闻着也挺香的。”
Alfredo 本来想着邹昫回房间睡觉去了,自己抱着滑板轻手轻脚出门去,结果看见邹昫慌慌张张地拿着电话又到门口穿鞋。
邹昫挂了电话,站在门口转身看着一脸懵的 Alfredo:“可以把车借我一下吗?”
“怎么了?” Alfredo 伸手指了指门旁边的挂钩上挂着的一个包,“钥匙在那里面。”
邹昫拿了钥匙,也没多说什么,开门就走了。
离得远,邹昫却一直纯开车,不放音乐也不吃早饭。最初那十几分钟,他不自觉地把方向盘把得很紧,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手心微微冒汗。不过等他心情放松些了继续开车,他就会想起刚才李哲非的话。
“我受不了异国恋,所以我来了。”
这句话就像在邹昫脑子里的音响里单曲循环,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邹昫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总觉得那嘴角就是不自觉要往上提。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邹昫走出停车场又给李哲非打电话。
李哲非那儿还没提到车,他说:“我在停车场附近那家租车行,你到了?”
邹昫一边找人一边走:“嗯。”
李哲非慵懒地拖出一个长长的、像是在抱怨的“嗯”:“这就是传说中的欧洲效率吗?”
邹昫还没来得及接应他这句话,就听见手机里和手机外同时发出一声鸣笛。
他寻声望去,李哲非正坐在百米外的可口可乐遮阳伞下的长椅上,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杯冒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