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他生同衾死同xue,他想和他连牌位都放在一起,永受后人香火。
叶骁为他,不要贤妻娇子,抛却繁华,可他从前却认为叶骁会离开他。
沈令眼底有一股热意流动,他有满腔满腹的话要与叶骁说,但是此刻却又说什么都多余,他只从唇间迸出一个“好”字,就一步上前,紧紧环住叶骁的腰。
叶骁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只顺着他清瘦身体,柔声道,“阿令,你若觉得不能和我生同衾死同xue,那你是小看了我叶骁,而归根到底,却是小看了你自己。难道安侯沈令,不值得塑月叶骁倾其一生么?”
沈令攀在他肩上猛力摇头,却一声不吭,他轻柔地拂过他面孔,将他耳边几缕碎发别到耳后,“你看,没有名分,我们可以徐徐图之,拖到七老八十了,说不定阿询都登基了,二哥当哥哥的能管我,他个当侄子的还好意思管?子嗣呢去过继就好啦……虽然永波这娃确实挺那啥的……”他顿了顿,轻轻一笑,“这些都不是大事,都总有办法,但阿令你若一直看轻自己,我却没有办法了。”
沈令没说话,只是扳过他下颌,轻柔地吻了上去。
叶骁大概就愣了一瞬,随即撑身往上,叼住他唇瓣,沈令一疼,只觉得天旋地转,已然被叶骁翻身压在身下。
长吻过后,两人都是气息紊乱,叶骁骑在他身上,喘着气,面颊泛红,一手按在他胸口,声音嘶哑,却分外惑人,“……阿令心跳得好快。”
沈令刹那冷静了下来,他周身滚烫,心内却懊悔不已,这大白天的他在干嘛啊!他用手背盖住眼睛,扭头不看他,叶骁俯身,含住他一片菲薄耳垂,然后嘴唇沿着他耳垂吻下去,落在他颈上,手也往下滑,沈令重重颤了一下,低声道:你眼睛……
“我又没瞎,再说,又不是手和舌头断了,别的地方用不了。”叶骁厚颜无耻地顶了顶他,沈令刹那面孔红透,羞耻地蜷起身体。
沈令半心半意推在他肩上,低声道现在才中午。
“我饱暖思□□不行么?”叶骁往下摸,就在这时,两人忽然听到外面远远地传出几声咚咚闷响,什么重物撞到门板上,然后女人带着哭音尖叫出声,连哭带嚎,男的含混不清地骂着……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叶骁非常不高兴地起身,骂了一句,朝外走去。
他走到铺子前头,掌柜的扎着手正劝,门口台阶上滚着个披头散发满身污泥的女子,身旁站着个矮胖汉子,手里拎着把剔骨刀,正抬脚要踹,看到叶骁出来,汉子愣了一下,随即嚷起来,“杨衙内,你评评理!呸!我典了这贱人来,狗生崽子都两窝了,她白吃我的白住我的,肚子连个响都没有,还偷我的钱去给她的小杂种买药,可有没有天理了!”
叶骁看都不看他,疾步下去,看见阿菩在泥里蜷成一团□□,露在外面的地方满是青紫,动弹不得,他道了一句娘子得罪,把她抱上柜台外间的凳子上。
刘屠户兀自骂骂咧咧,大中午时分,聚了不少人出来看热闹,里头有劝有帮腔的,叶骁转过身来,冷冷扫了一眼,声浪一下就沉了,被他冰冷眼光扫到的人无不垂头挠腮,咳嗽作态。
第三十七回 他心悟(上)
第三十七回他心悟
“老刘,你说阿菩偷你的钱?”
刘屠户大声说是啊,这贱人是我花钱典来的!她还偷我的钱!
叶骁冷眼看他,沈令被他揉搓得正可口,被人打断,他本来就一肚子邪火,现下越发不高兴,“哦”了一声,冷不丁地问,“她是你……典来的?”
“对啊!十五贯钱典了一年!”
“那你知道,塑月律令,典人是犯法的么?”
刘屠户一下愣住,随即扯着嗓子撒泼,说我们老规矩就是这样!犯个屁的法!
叶骁眉宇一轩,深灰色眸子轻轻眯细,沈令从里头出来,看到县令,刘屠户气焰矮了半截,沈令冷冷地道:“《显仁律》刑法志有例‘诸以女子典雇于人及典雇人之子女者,并禁止之,出典者缴其货利充公,杖一百,徙一年半,典者杖五十,罚钱十贯’。听懂了么?”
刘屠户胡乱喊着我不知道不懂我老婆偷我钱!沈令只冷眼看他,闻讯赶来的王班头带着几个衙役把他就地按倒,塞上嘴拖回县衙去了。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沈令去县衙,店里有好心的邻居大妈照顾阿菩,一碗热茶汤灌下去,阿菩被打得跟个烂桃一样的左眼勉强睁开一条缝,看着叶骁扑簌簌落下泪来。
叶骁拉了把凳子坐在她对面,心平气和地问道:“你偷刘屠户的钱了么?”
“没有!”她激烈地道,“那都是我去给人送rou,主家赏的,我一文一文攒起来,今日本来想送钱过来,结果……”
叶骁点点头,“你刚才听到了吧?典妻是犯法的。你怎么打算?要告刘屠么?”
过了片刻,阿菩咽声道,“我、这些我不懂,但我不能害刘屠。我也回不去,他会打死我……”
旁边的大娘听了唉声叹气地不忍,听不得,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