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挤满了人,两个人于是都没再说话,直到进了车库,坐进花才的二手帕杰罗,房光霁才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一些。
花才没喝酒,所以开车。房光霁坐在副驾驶座,懒洋洋地瘫在靠背椅上,没有一丁点形象的样子。
“我也不是没想过不干了,说实在我置办那么些产业,也无非是想着什么时候退出娱乐圈了,能有条后路。”
这时车子已经行驶在大道上,花才的驾驶技术还不错,车子速度不慢,但是开得很稳,房光霁把头看向车窗外,懒洋洋的,像一头完全放松的狮子。这对他来说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因为房光霁对外始终都是一副谨小慎微,深藏不露的样子,并不会这么没有形象,像一摊散了架的橡皮泥。
一点防备和攻击性都没有的样子。
花才瞥了他眼,心想如果上次那家伙在书房里给自己交底的那些资产都是真的,那么这人现在的富裕程度已经完全超出普通老百姓所能想象的极限了。
嘴巴里说是退路,实际上根本是给自己修了条康庄大道啊。
以前虽然就觉得,房光霁这人不蠢,读书不行语气说是脑子不好使,不如说是他根本故意考砸,但眼看着他居然能成为今天这样难以想象的成功人士,花才心中还是有些唏嘘。
尽管自认为自己了解房光霁,不过对于他藏拙藏到了什么程度,恐怕连花才都不敢轻易下结论了。
“但是有的事,你做的时候身不由己,等你想要抽身了,又发现无能为力。”房光霁说。
一脸苦逼。
花才漫不经心地换挡加速,把后面跟着的狗仔队甩掉,一边开车一边说:“讲重点,电视里演到这种情节我都是直接快进的。”
房光霁笑了,说:“放屁,你丫根本不看电视剧,你嫌浪费时间。”
也不知道这俩人谁更了解谁了。
“总而言之很不巧,朱穆朗他老朱家那点事,其实我也有掺和进去。”房光霁最终还是痛快地坦白了。
原本在笔直车道上行驶的帕杰罗,没由来地转了个小弯,猛地在路边刹车,停下。
刺耳的刹车声令人不适。
紧急停车灯一闪一闪。
花才无语道:“……真的假的。”
“继续开。后面人还跟着呢。”房光霁笑得倒是很淡定,从容不迫地说:“早些年,大家都争着抱朱家那根大腿,我不也得随大流抱一抱?”
“那你是行贿了还是做什么了。”花才问。
语气也有些急起来。
一时间车厢内气氛空前紧张。
房光霁的脸在昏暗车灯下,暧昧不清,叫人无法分辨他的表情,更不用说,从表情去推断他的想法。
“受人所迫,帮着给他们家做了笔Yin阳合同的买卖,当然,为了把我拉下水——我自然也拿了钱。“房光霁表情冷漠地说。
花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什么都没说。
要指责他吗?
站在道德制高点随便去指责别人固然容易,但是花才做不到。
他知道房光霁的性格。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被逼着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也就是俗话说的,决不妥协。
眼下都亲口承认当年受人所迫,那也就是房光霁当年无论如何,没办法拒绝的情况。
那样的情况下还要去指责房光霁吗。
别人可以。花才不行。
花才比谁都知道人活在世上,最无能为力的有四个字——情非得已。
只是不知道当年的房光霁被人拿着什么要挟了,才会如此。
印象里,房光霁是个软硬不吃,而且也不计后果的人。
就像为了报复他的父母,就选择彻底自我放逐,为了从根本上断了他父母指望他出人头地的想法,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学渣。
房光霁不在乎自己怎么样。他是能拿自己去作践别人的性格。
这点,花才早就知道了。
“准备去举报我吗?“房光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副如果你举报我也不会反抗的样子。
花才骂了一句,重新启动引擎,汽车像装了火箭推进器一下,一下子飙出去。
房光霁换了个姿势,改成双手抱在脑后,头仰着,懒洋洋地看向车顶。
心里想着花才这车太破了,要是换辆敞篷车,现在还能看看星星。
而花才的心情当然没有这么轻松。前面就说过,他绝对受不住房光霁再进局子里去。
光花荣那个三进三出,就把他折腾得喘不过气来。
更何况在他心里,房光霁比那个便宜老妈来得,重要得多。
而且,他还有事没有想明白。
“你不过签了个合同,真要出事了,自然有警察会来找你。可现在那群人,怎么看都不像警察啊。”花才一针见血,抓住重点。
房光霁眨了眨眼,笑着说:“正是。”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