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皱眉:“他儿子?八竿子和你打不着关系的人,你管他做什么?”
房光霁在吧台旁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酒,说:“我也是受人所托嘛。”
……
张宁犹疑地盯着房光霁。一时想不通到底谁有这么大本事搭上房光霁的关系,还让房光霁拉下脸来找他。
是谁?
亲戚?房光霁和亲戚关系一向不好。
朋友?圈内似乎并没有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那么是圈外人?
“是我发小。”房光霁说:“瞧你脸上走马灯似的,表情倒是活泼,许昌导演最喜欢你这样的,下部电影他肯定来找你。”
张宁嘶了一声,觉得自己心里面想的事情被房光霁看到了,有点尴尬。
他从以前就觉得,房光霁属于装傻装得很彻底的那种人Jing。
在两个人第一次合作时,房光霁明的暗的吃了不少亏,但是全都忍下来。有段时间张宁就被他那老实吃闷亏的样子给骗到,以为他真是山沟沟里头出来的铁憨憨,光吃亏不吃饭那种。
谁知道后面才发现,这个人是人们俗称的焉儿坏。外面看起来是好的,里面切开是黑的。而且看人下菜的本事特别好。
比如,张宁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被房光霁拿捏得死死的,就好像对方算准了用什么样的距离感可以维持张宁对他的兴趣一样。
张宁对这个男人与日俱增的执着,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好胜心,还有一部分,则是纯粹的好奇。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可能真正喜欢上一个人。
圈里说他阳痿性冷淡,这样的传言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
房光霁总是铜墙铁壁,拒人千里,这就让张宁更加想知道,谁才能把他脸上的假面具撬下来。
……难道是他嘴巴里的发小?
“接下来,张培及导演的新话剧马上就要招募演员了。你要是愿意和我同台的话,我就帮你这个忙。”
张宁的话让房光霁皱起眉头。
“你知道我和他关系很紧张。”坊间都传言房光霁和张培及的关系差,但这始终是无从考证的小道消息。尽管他们许多年没有公开出现在同一个活动中,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在有意回避彼此,但真要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当面闻起来,双方又会异口同声地否认。
连张宁都是第一次听房光霁亲口这样说。
“……”张宁愣了一下,意识到房光霁的表情并不是开玩笑,这是一件没有讨论余地的事。他的表情这么告诉张宁。
但是,张宁肚子里的邪火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呼啦地一下烧起来。他哼了一声,说:“我就这一个条件,你要是不愿意,那打听朱穆朗情况的事,你劳驾别人去做吧。”
说完,懒洋洋地坐回沙发上。
他和房光霁一左一右,占据沙发的两端,这样看上去,这两个人倒像是在演出一场发生冲突的好戏。
房光霁沉默了。
张宁偷偷拿余光看他。
两人微妙地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露台上有虫儿低低地叫着,叫得好像天上的星星在眨眼睛。
“我走了。”张宁忽然站起来。
房光霁说:“我让服务生送你。”
张宁嫌恶地回头看了房光霁一样,说:“别装好人了,你就是个笨蛋。”
房光霁愣在原地。
突然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无力感。
他是难做人。一方面是想讨好花才,一方面是不想太过于得罪张宁。结果眼下,看起来是两边都讨不到好。
索性做个渣男怎么样,渣了这个再渣那个,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到底不像张宁喝了酒。
他的脑子十足清醒着。
……
第35章
如何平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门绝妙的学问。
大部分人嘴巴上嚷嚷着“爷不伺候了”,却不过是在一段关系维持不下去之后,面子上的强嘴罢了。
实际上换个地方,还是照样当舔狗。
这一点房光霁看得比谁都清楚。
他不需要逞一时口舌之快而赚得那点面子。他也不介意圈里有人背后说他”做人圆滑世故“。他至多,只需要维持一个在圈内“还算厚道”的印象,这也不过是为了方便他自己办事,而不是他本人性格如此。
刚正不阿、一清如水,这种人活在样板戏里可以。
除此之外,全是笑话。
如何维护和张宁之间“比普通朋友稍好一点”的关系,却又不捅破那张纸,是最麻烦的事。但房光霁一直是这么做的,并且打算继续做下去。
他不介意别人说他是人渣。没关系,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要知道平台上包装出来的人工“小太阳”,终究和真正的太阳相差十万八千里。
……难道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