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北在这边应着:“在家,吃了。”
他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拍了过去:“八个菜,个个都是硬菜。”
“上班忙不忙啊?”他爸凑过来问。这个中年男人看着酒rou气重了些,不好说是从政还是经商,但应该不是普通职工,看着很有震慑力。
“马马虎虎吧,硬着头皮干呗。”吕北道。
一眼扫去,他的nainai爷爷(或者姥姥姥爷)也在,老人本在看电视,听见吕北来了电话,立刻凑到镜头前,用我们那边的方言道:“贝贝呀!最近怎么又瘦了!”
“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要多喝水,早点睡觉!我看你有时候半夜两点了,还发朋友圈呢!”
……这爷爷nainai还挺chao,知道啥是朋友圈。
“知道了知道了。”吕北也用方言应着。
我看着他,生出了种奇异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吕北是个土生土长出来的人,活生生的人。他卸下了曾经叱咤校园的光环,去掉了风流韵事的加成,此时的他,就是个正儿八经的,普通人。
我很难描述这种感觉,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我室友每天都给我做饭呢,一日三餐都是他做的,早上还提前做好让我带到公司吃。诶对,今天的菜,全是他一手准备的。”他将我拽到镜头前:“这就是我……室友,苟阗。草字头一个句子的句,那个‘苟’,‘阗’是宾客阗门那个‘阗’,门字里面一个真。”
他说得晦涩,但是看表情好像家人们都懂。对面几人都瞬间愣了一下,但很快神色恢复如初。
“这小孩看起来乖呀,”nainai问,“多大了?”
我答:“现在大二了。”
“会做饭呀,现在会做饭的娃可不多了。”
我挺局促的:“啊,没有没有,也是最近才学的。”
“学什么的呀?”
“啊,跟学长是同一个专业。”
“成绩不错呀,”他妈在旁边插嘴:“吕北这孩子打小脾气冲,你平常多包容包容他。”
“不会不会,”我客套着:“平常学长照顾我比较多。”
“你们啥时候开学啊?”
“马上了,我看通知是三月三号四号报道。我们八号开始正式上课。”
“诶唷,那要好好学习呢。别光顾着……”
吕北立马接过话:“知道了知道了,别跟人家唠叨那么多了!”
硬要让我插进他们家的家庭对话中,本身也很尴尬,我又说了几句,就示意吕北聊吧。
他们对话的内容也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儿行千里母担忧,况且吕北说到底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
等挂了电话,吕北才笑得一脸得意:“怎么样?第一次见公婆感想如何?”
合着他故意给我搞突袭啊!
我气不过,擂了他一拳:“妈的,吓死我了!”
“反正迟早的事儿嘛。”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揽过我的肩:“你也算认了门儿。”
我在他怀里笑了,看着电视屏,很自然地说:“那你爸妈分得清你那么多前男友吗?”
他一怔,箍我的胳膊上使了劲儿:“说什么胡话呢!他们就认识你……”
和沈敬。
那也不错,我想。能和白月光平分秋色,现在我是不是还能担得上一句“红玫瑰”?
第70章 二月二十八日
二月二十八日 周日 Yin
今天我们又是日上三竿才起床。其实吕北的上班生物钟早早就叫醒他了,可我拖着不让他起来。
看他每每一有要起的那架势,我就发挥我“巧舌如簧”的功力,让他不得动弹。
其实现在这个时候,恰好是我们最河蟹的时候。夜夜同床共枕生出了些许默契,却还热乎着尚未腻烦,耳鬓厮磨之间充满原始情y的较量,肌肤摩擦之间迸发出星星点点的情意。我渐渐食髓知味,适应了吕北对我每一次压制和掌控,更是沉迷于这种被支配的快感。
他想必也如此,吕北粗重的气息,迷离的眼神,都让我毫不怀疑他对我的欲念与留恋。
老天爷,老天爷,你看我们如此努力,你理所当然要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在努力爱上我。
我在努力让他爱上我。
折腾到中午,艾尼饿得受不了了,爪子扒拉着我们的门,急切地骂骂咧咧嗷嗷叫要求奴才们添粮。
我才终于放过吕北,准备起床。
吕北也被这小崽子吵得受不了:“养了她我真是提前享受当爹的痛苦了。饿不得撑不得,天天要陪她玩半个小时,要不然就坐在我键盘上不起来,还打不得骂不得。你可不知道,之前你不在,有天她拉在猫砂盆外面了,我打了几巴掌她屁股,那天晚上,她把咱没用过的卫生纸全拖出来了,一卷一卷抓得稀巴烂。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以为家里闹鬼了,地上沙发上桌子上全是白色纸屑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