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姐姐在一间朝阳的大办公室前停下,轻敲了两下,声甜如蜜:“程律师,箫箫的那位朋友来了。”
林藏越过小姐姐肩头,看到屋内的人正伏在一张超大的办公桌上,一听到声音便起身来迎接,“是林藏吧,来,进来坐。”
林藏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自己和程子笙很像,眉眼轮廓的确有七八分的相似,主要是一样的发如墨黑,连发型都修剪得差不多,但要说气质和整体感觉的话……
纵然程子笙身上也有那种淡淡的儒雅气质,但林藏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略带侵略性的魅力:他穿着剪裁有型的西装,身材非常结实,有鼓鼓囊囊的胸肌,而腰却很细,重点是他的笑邪魅迷人,一边笑一边盯着人看的时候,能电得人说不出话来。
这分明就是行走的荷尔蒙,踏进5米以内的非安全距离难保不被电晕,男女皆是。
相对来说,林藏可能算是面对程子笙时表现最淡定的一类人。同为荷尔蒙发动机,钟声那种阳刚强势的类型对林藏更具吸引力,信息素直白又明确,还裹着一层禁欲气质的伪装……
咳咳咳,跑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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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藏强行拉回自己思绪,十分客气地跟程子笙打了招呼,并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和他相对而坐。
“先前在邮件里,你把nainai在下城区的老房子的情况说得很清楚,所以大致情况我是了解的。”程子笙给林藏倒了一杯柠檬水,不紧不慢地说着,“你说,对nainai房子进行破坏、并造成损失的,是目前负责运营垃圾处理站的绿源公司?”
“对。”
程子笙目光灼灼,“你如何证明?”
林藏据实以告:“nainai的房子就是证明,现在被毁得不成样子了,毁坏过程是好多邻居亲眼看见的。”
“你有证据吗?”
“证据?”
“能证明绿源公司确实与那些施暴者存在某种关系的证据,比如雇佣关系。”
“……没有。”
“施暴者在对nainai的房子造成损害和破坏时,你有拍照或拍视频吗?事件发生后,有在第一时间申请对房屋损害程度进行甄别鉴定吗?有具备相关资质的单位出具的鉴定证明吗?”
“当时邻居帮忙报警了,有警察过来勘察现场,还逮捕了嫌疑人!”
“警察的证词很有用,可一旦上了法庭,法官并不会将警察的证词作为唯一可信的判断来源,会需要一些其他的更有力的直接证据,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据我所知,以普通地方派出所的警力来看,很难在一次出警过程中,对所有现场证据进行必要的完整采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往往容易被遗漏。至于那些混混的供词更不足以取信,他们翻供、甚至作伪证都是家常便饭。”
“……”
“如果缺少任何一项我所说的这些直接证据,你都不能证明绿源公司是造成房屋损毁的幕后嫌疑人,也就很难针对他们做出相应的维权行为。”
听完程子笙的话,林藏愈发迷茫。程子箫说的没错,事情远没想象的这么简单。
程子笙看出了林藏的失落,安慰道:“你也不要灰心,事情不是完全没有转机。垃圾站和居民区的矛盾一天不解决,冲突和伤害就永不会停止。”
林藏眼里挑起一丝希望。
程子笙始终牢牢把控着谈话的节奏,那眼眸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但这个过程太难了,还伴随着很大的危险性,以你目前的能力恐怕很难办到。当然,我也可以找人帮你做这一切,但实话实说,这个费用会很高。”
林藏面露难色。
“你家里没有其他人管这事?”
“没有。”林藏不打算将母亲重病、父亲帮不上忙的现状告诉第一次见面的人,“取证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你以一己之力搜集证据的方式,十分的不可取,因为,很明显以绿源公司的资金实力,还不足维持它长期雇佣那么多打手为它服务。”
“?”
“这么跟你说吧,应该还有人藏在绿源公司背后,悄悄地支持着他们这种流氓行为,为他们出谋划策,为他们输血供氧。否则一间几个村户搭伙办起来的小公司,既想不到,也没有余力折腾这些事。”
林藏忽然就想起昨晚钟声说过的话,他说这事涉及远山春墅二期的项目推进,之前还说有人千方百计要阻止他……
此刻的林藏总算明白了钟声的用意,只怪自己少不更事,偏要不管不顾地掺和,眼下煞有介事地跑到人家律所来咨询,怎么看怎么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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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藏搓着裤子起身,客套了几句想要告辞,程子笙叫住了他:“林藏,有心为自己家人做点事,这是好事,年轻人嘛,就该拼着一腔热血试一试、闯一闯。”
程子笙坐在沙发上八风不动,点了一根烟,口中轻轻吐出一缕蓝烟,“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心是热的,但面上很冷,还很害羞。”
林藏正为刚才的事懊恼,闻到烟味就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