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灿看浮生两眼,忽然问道:“你主人是鬼师,你也是,你怎么能活这么久?”
殷栖寒是打碎他的鬼师镜,才有机会自杀的,袁飞槐也说过,鬼师镜的主人是一个特高阶鬼师,但他怎么能活了上千年?
果然,浮生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主人传承下来的绝技就是鬼师,是你们这么多年来丢了真正的Jing华,学了一些不lun不类的东西,还以为自己真的继承了正统法术。现在的鬼师根本没脸配得上这两个字,弄得半人半鬼丢人现眼,只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纸糊一样。”
这人十句话能出九句吐槽,时灿懒得跟他计较,“你继续说。”
“其实地府动荡跟我们无关,我们可以捂住耳朵,蒙上眼睛,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保全自身。等到这些Yin魂恶灵闹腾一阵,就算不自己散去,也会有人来收拾。但我主人不忍心看到流血牺牲,她站出来,将这些邪恶的东西封印成一团恶念。”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处置这团恶念,就被野兽一样的人群扣住了。当时她太虚弱了,反抗不了。我也太弱小,拼尽全力也救不出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群无知的人抓住,指责为带来灾厄的罪魁祸首。然后被架上刑架,活活烧死。”
浮生说这些话时,他向来平静的眼中泛起层层波澜,双手紧握,显然有些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
都过去这么久了——这可是以千年为计的时间,在提起时他仍然难以释怀,仿佛那场大火还烧在眼前。足以见得当时的事情对他来说是怎样的打击。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他执念这么深,也不会搞什么逆转时空的法阵了。
故事听到这儿,时灿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那那团你主人没来得及处理的恶念,就是寒哥的初始魂魄吗?”
这次浮生沉默了很久,最终才点头:“算是吧,幸好这团恶念没有被她处理掉,我才有机会研究出逆回法阵。如果没有他这样级别的恶灵,也很难开启这个法阵。”
“但仅仅是他也还不够吧,”时灿说,“如果你手里捏着他的魂魄就可以成功的话,你早就做了。是因为他还不够邪恶,所以你要一直等,等到七杀星归正位的时候,才把他投生在人间,成为一条新的生命。”
浮生转过头看着时灿,眼里居然流露出了两分欣赏:“没错,但是唯一的变数就是你。”
虽然他说的模糊不清,但听了这么久,时灿也有举一反三的能力,立刻就明白:“变数是我倒是没错,但这是不是你主人的心意?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收服这团恶念,所以想了个办法制造出我。如果这份恶念被人驱使,或是自己想祸害苍生的时候,那么我就会伴随他出世和他做对抗。”
浮生否认道:“不是想了个办法,你是她的Jing元。”
时灿忽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是一副可杀可不杀的态度。
他又说:“你说的没错,我主人布下你这一着棋子,就是为了防止今天我要开启的这个法阵。但我仍然要做,她有她的信仰,我也有我的信仰。”
时灿说:“这倒是,终于听你说了句顺耳的。那你想回到什么时候呢?想回到她死之前把她救下来吗?”
浮生慢慢的握紧拳,嘴角向上翘着,但眼睛却很暗淡:“不是,我要回到她收服那些Yin魂之前,我要带着她躲起来。然后看着外边血流成河,我绝对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主人拯救苍生,最后含冤而死。”
时灿叹了口气:“你听说过祖父悖论吗?”
“一个人回到过去是一个伪命题。你不可能回到过去的,你是利用了恶灵投生的寒哥,才开启法阵回到过去,但如果你阻止你的主人收复Yin魂,没有将那些Yin魂分封印成一团恶灵,那么你就没有今天穿越回去的条件。”
虽然浮生比她多活了几千年,但他一直将心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这么多年,他的执念只有一个,所以他未必比自己想的深: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开启了这个法阵,但并不是像你以为的那样,一切就能回到原点。你占着未来的便宜妄图插手过去,你能保证你一定得到一个好结果吗?”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你活的够久,可跟时间这玩意比起来,你差太多了。法阵给你的未必是馈赠礼物,也许是一个永生的教训。”
***
那天时灿和浮生谈崩了。
时灿说完那一番话后,浮生就像被逼入困境的野兽,和她过了三五招就捏住了她的脖子,但最终还留了一丝理智。
时灿死了,殷栖寒的魂魄也留不住了。
不过既然事情谈崩了,浮生心情没那么好,他把时灿扔到别墅后边的仓库里,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条崭新的缚魂索,将她魂魄锁住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既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祖宗,再造出一条缚魂索,也不新奇。
浮生特意花了三天时间,在试探关押时灿的仓库中潜心研究,终于将她深埋在魂魄中的魂针取了出来,没了威胁,浮生却并没有立刻动手杀时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