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宴心里一沉,难道会是他?
听竹院中,年小熊跪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
“洛公子,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嫂嫂。我那天只是出去小解,回来的时候看见一条蛇,我被吓昏了....”
洛子宴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碎银,朝他扔了过去,喝道:“滚!滚回去做的你的乞丐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年小熊就这么走了,只是他走时并没有捡地上那包碎银。
洛子宴看着他瘦弱的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泛起些辛酸。
他当然知道不会是他。只是,他若是不走,那下一个死的人便会是他。
整件事之中,唯一站出来的人是小桃。而小桃是洛天一的人,洛天一背后的人,又会是谁?洛南天?不不不,洛南天是自己亲眼看着下葬的,不可能会是他。
洛子宴毫无头绪,他觉得有一双无形的魔爪,正在伸向他和他身边的人。
“镖局出了点事,你替我下山去看看罢。我要处理师姐的后事,抽不开身,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洛子宴拍拍阿瑶的肩膀,说道。
阿瑶点点头,识趣地不说什么,正欲退下去,洛子宴又叫住她道:“你觉得会是谁?”
阿瑶略感意外,却淡然道:“属下不知。”
洛子宴挥手示意她退下。他揉着额角,望向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此刻的他只想喝酒,喝醉了才好,什么都不用去想。
晚上,洛子宴喝得三分清明七分醉,拿着酒壶,浑浑噩噩地走向听竹院。霜蝶的灵柩就停在那。
自她死后,灵柩停在了听竹院,其他人就全都搬了出去,此时,听竹院里空落落的。洛子宴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喝着烈酒,寂静孤独。夜空稀稀落落的点点星光,陪衬着皎洁的月亮。
“连月亮都有星星陪,我却是一个人。”洛子宴仰望着夜空,自言自语说着醉话。
他起身走到那棺材旁边,里面躺着死去的师姐。她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那,无子无女,连个为她守灵的人都没有。洛子宴跪下,半身伏在棺木上,探头呆呆地看着她的遗容,伸出手为她拨去脸上的乱发。悲伤就在这一瞬间像爆发的洪水,决堤了。他终是抑制不住,小声地哭了出来。
“师姐,若不是我叫你来这神魔教,你也不会枉死,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你。对不起,师姐....”
时至半夜,他又困又醉,整个人趴在棺木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
在梦里,师傅还没成亲,师姐也还没死,他们三个人快乐地生活在苏灵山。听风院后面的那片板蓝根也都还长得好好的。他在梦里还看见了宋心心,阿良,南宫燕,木头,还有那只胖胖的兔子.....
师姐就这么走了。洛子宴把她葬在了听竹院后面一处风景优美的山坡上,那里野花遍地,小溪潺潺。洛子宴觉得她定会喜欢。
第49章 师门
不知不觉,距霜蝶遇害已过去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洛子宴白天处理教派事务,晚上暗中调查她的死因。每一晚,他都潜伏在那小山坡上,企图能找出一些线索。只可惜,查了这许久,除了坟头长出了草,下过几场雨以外,并没有任何变化。
一开始他以为小桃会是破绽,经过深入了解,得知小桃也只是因为那天早起洗漱的时候,恰巧看见年小熊从院门口进来,身上满是泥土,她心生疑惑罢了。
师姐那晚究竟到后山去做什么?凶手又为何要杀她?洛子宴一直被这两个问题困扰着,他猜想过许多种可能性,经过一一排除,最后认定这事必然和神魔令有着牵连。
他心力交瘁,抱着木头,站在池子边上,兀自出神。
三年了,池子里的荷花开了又枯,枯了又开。池子里的鱼已长得跟米斗般大了,会做鱼的人已经不在了,爱吃鱼的人也走了。
过了些时日,阿瑶办完事回来了,洛子宴把教派里的事务通通务托付于她。他早就想放下所有负担,静下心来好好歇歇了。
洛子宴想起了山脚下那炊烟袅袅的小木屋,想起了总是眉开眼笑的父亲,还有那勤劳娴静的母亲。仿佛只有那处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
雨过天晴,山路shi滑。路边的小草还挂着水珠,只走了一会,他的靴子便全部shi透。双脚shi热难耐,他心里边莫名有些烦躁。
小木屋渐渐呈现在眼前,却不见炊烟袅袅。洛子宴大老远喊道:“爹,娘——”
平常听到声音总会出来招手的父亲,今天却未见人影。
待他走近,看见洛啸天坐在院子的板凳上,伏着桌子睡着了。他摇摇头,苦笑道:“这么凉的天,就这么趴着睡也不怕着凉。”
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头,想把他叫醒。拍了几下却是没半点动静,洛子宴心一惊,忙伸手探向他的脉搏。
没有脉搏。
“爹!”
洛子宴瞬间慌了神,他赶紧把人翻过来,只见洛啸天双眼翕合,脸色发黑,胸口处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