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些时日。
不知洛南天葫芦里卖什么药,居然开始让洛子宴着手掌管教派里的一些事务。大到神魔教的收入支出账本,小到每个分支的调动。他带着他下山,游历各地,带他熟悉神魔教的每个分支,俨然一副全盘托出,功成身退的模样。若不是前世的记忆还在,洛子宴差点忘了,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档子事。
时间就这样不缓不急地流淌着,在兜兜转转之中又过去了一年。这短短的一年里,洛子宴走过许多路,做过许多事,救过许多人,那十余年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趋于模糊。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如今被他藏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除了偶尔会刺痛某根神经以外,好像从来就没存在过般,云淡风轻。江湖时常传来关于那人的消息,不管听到什么,他总是微笑置之。
两年了,他成亲了罢?小孩几个了?是男是女?也像他一样好看吗?他以为自己放下了,每每在这些问题之中回过神来时,却早已泪流满面……
第40章 大婚
这一天,陆妃妃等得太久了。她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脸色稍稍发白的自己。
镜中的人,穿着大红喜袍。喜袍端庄大气,样式贵气又不繁琐,仿若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脸上画着Jing致的妆容,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给苍白如雪的肌肤增添了些许血色。平时披散的卷曲长发,此刻被全部梳到了头顶上,乌云堆雪般盘成了扬凤发髻,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步摇,金边镶嵌的红宝石,穿梭在金丝上,正随风轻轻地摇摆着。
门帘被撩起,进来一个人,正是苏茗烟。
“教主,时辰到了,我扶你出去罢。”她给陆妃妃遮上红盖头,扶着她缓缓走出苏鸾殿,往主事大殿走去。
大殿上聚满了苏灵门的弟子,他们静坐着,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大殿主位上,苏老门主已落座,他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一袭红衣喜服的苏亦早已站在苏老门主左侧等待新娘的到来。他平淡如常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不多时,新娘子陆妃妃由苏茗烟扶着,缓缓走了进来。
本该隆重繁缛的婚宴,却不知为何一切从简。敬茶,对拜后,随着一声嘹亮的“送入洞房”便不了了之。一对新人离席而去,剩下宾客在大殿里饮酒吃菜,尽管整个流程简单得有些怪异,大家却也不敢置喙些什么。
喝过合卺酒,陆妃妃有条不紊地替苏亦除去身上的礼服,散开发髻,把他垂至腰间的长发慢慢梳理好。吩咐侍女打来一盆热水,两人洗过脸,便双双躺到床上。
陆妃妃看着身旁闭着双眼的苏亦,幽幽问道:“师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见面是什么时候吗?”消散的尾音里,透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二十年前。
那年,非常崇尚中原文化的陆思明,把自己年幼的爱女送到了苏灵门学医。陆妃妃拜在了苏门主门下,成为了苏亦的师妹。
陆妃妃第一次见到苏亦,是在敬师堂。
那时,正值夏季。那天她穿了一件父亲从天祝国带回来的礼服。薄如蝉翼的料子若隐若现透着底衣,袖子上面镶嵌了五光十色的珠宝,配上她天生卷曲的长发,充满异域风情的五官,就像瓷娃娃般可爱。引得其他女弟子羡慕至极,连讲学的长老都忍不住让她坐在第一排,夸她乖巧可爱。
她成为了整个敬师堂的焦点,一时风光无限,全部弟子都围着她打转。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人便是苏亦,苏亦由始至终都没分给她半个眼神。
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师哥激起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与好奇心。那时的苏亦与成年后的苏亦并无不同,他不爱束发,不止一次跟nai娘说束发扯得他头皮疼。每次给他束好,不到一会,他自己又扯掉发带,久而久之,nai娘便由得他披头散发。他天生肤白若雪,粉嘟嘟的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水灵Jing致的苏亦却一点也不像女娃,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神,五官轮廓过于凌厉的缘故。
七岁的陆妃妃想与八岁苏亦亲近,但是她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她的父亲告诉过她,想要与小伙伴好,就要送小伙伴礼物。于是她送了他一罐从大漠带来的牛ru。苏亦不要,nai娘打小就教导他,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苏亦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他拒绝了陆妃妃的牛ru。
苏亦不要的牛ru,被陆妃妃硬是塞到了他的桌子里,她觉得没有人能拒绝她和她的牛ru。然而苏亦并不知情,散学后,nai娘便把苏亦接走了,坐苏亦旁边的大师哥叫梅林,梅林早就惦记上了那罐牛ru。苏亦走后,他悄悄拿了牛ru塞进了自己的怀里。那晚他没吃晚饭,喝了整罐牛ru,殊不知喝下去不到一个时辰,腹部开始绞痛,继而腹泻,他怀疑牛ru里有毒。
“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居然想害我师弟。”梅林心里狠狠地骂着。
隔天,陆妃妃以为苏亦拿走了牛ru,可把她高兴坏了。她还有许许多多的好吃的好玩的,要送给苏亦。
这天早上,她又从自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