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宴道:“自然是报仇雪恨喽,难道学着玩?”
“为你爹娘报仇?”
“别问,说不定你也有份。”
苏茗烟大惊:“瞎胡扯,你爹娘死的时候我才多大?"
洛子宴从床上爬起来,道:“那倒也是,不扯了,跟你说正事。你们明教的书信是怎么传递的?”
“自然是有专门的信使。”
“那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我的信。”
苏茗烟微微一笑,答道:“那自然是行的。”她麻利收拾好,提着换下的床单,脏衣服就离开了。
洛子宴独自在屋内坐了好一会,又想到一整天没去看师傅了,起身就走。他来到大院时,苏亦正在舞剑。
清冷的月光之下,犹如仙子在翩翩起舞。白衣胜雪,长发飞扬,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整个人气宇轩昂,英姿勃发,那容颜更是一笔难述,剑眉星目,气质脱俗,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洛子宴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幅美好景象,心跳逐渐升温,加速。
“你也练。”苏亦把剑递给他。
“啊、啊?”洛子宴缓缓回过神,“师傅,我现在只能练内功心法。”
“无妨,练剑可强身健体,对你的伤势颇有益处。”
洛子宴接过剑,只觉剑柄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他学着他方才的招式,有模有样地耍起来。耍了一会,便满头大汗,气息不稳,他坐下喝了口茶缓了缓:“师傅,我是不是废了?”
苏亦道:“不会,你现在伤势还没完全恢复。只要勤加练功,身体便可恢复到之前那般。”
那场风暴把他五脏六腑都震碎了,胸腔里全是淤血。苏亦为他开膛引血,又用昂贵的天山老参为他吊气续命才没死成。
“驭毒之术修习得如何了?”苏亦问。
洛子宴道:“今日才刚接触,已讲完制毒篇,五天之后讲驭毒篇,师叔给了我很多书籍,让我自己研读。”
苏亦道:“任何时候,勿要荒废医术,医己救人,行善积德。”
“师傅,我知道的。”
正说着,木头跑过来了,它两脚一蹬,跳到苏亦的膝上,一股脑儿地往他怀里钻。苏亦也不理它,继续悠哉地喝着茶。自从大漠回来后,它粘苏亦比粘洛子宴还要多,有时候一整天都呆在苏亦床上舒服地打着呼噜,但是到了晚上,苏亦说什么也不愿意跟它一块睡,说是打呼噜吵得不行。洛子宴朝他怀里抱起木头:“走,去我屋里睡觉喽。”
洛子宴抱着猫回到屋里,看到那一大摞碍眼的书籍,竟不知从何看起。他坐下,随意翻了翻,简单地做了归类,并且拿笔作了粗略的笔记,等忙完已是亥时。洛子宴把睡得正酣的木头挪到一旁,起身伸展腰身,又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一阵呕心,准备去浴房洗个澡。
洛子宴拿着换洗的衣衫,正要进浴房,却听到浴房里传来一些水声,便停住了脚。
这么晚了会是谁?
这庭院里除了住着他们师徒二人还有苏茗烟。起初陆妃妃非要苏亦搬进光明殿住,苏亦却执意要住此处,说是此处清幽,又有难得的几株绿植,适合清修。陆妃妃拗不过,只好由得他。
洛子宴揣着好奇心慢慢靠近浴房,伏在窗台上借着朦胧月光往里面看。只见里面的人背着身,头上挽了个发髻,一些散落的发丝已被打shi,紧紧贴在白玉一般的脖颈上。那人弯腰勺起清水缓缓浇在白皙光洁的肩头上,清水顺着线条优美、Jing瘦的腰身缓缓淌过tun部,顺着修长有力的双腿流到地上....那人一丝不苟地刷洗着,一举一动无不优雅动人。
洛子宴看得喉咙发干,全身燥热,他逃似的跑回屋里,关起门靠在木门上直喘粗气。
这到底是怎么啦?
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身体,以往从不觉得有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洛子宴觉得内心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蠢蠢欲动,他烦躁,却又无从宣泄。在他心目中,师傅就像那天上的月亮,高贵皎洁,不染纤尘,任何事物在他面前都失去了光彩,变得庸俗不堪。
洛子宴突然觉得自己思想龌龊极了,有些嫌弃这样的自己。他放空大脑,迫使自己静下心来,慢慢平复了心情。
他推门出去,想看看那人洗好没有。走到院子,周围一片漆黑,也没了水声,原来他已经洗好回房去了。洛子宴放下心来,他提了一大桶冰凉的井水到浴房里,里面还充斥着那人留下的气味,淡淡的曼陀罗花香。洛子宴闻着香味,慢条斯理地刷洗着.....
苏亦在苏灵门的时候,熏衣服洗头发用的都是百合花香料,来了明教后就改成了曼陀罗。陆妃妃说曼陀罗是沙漠最常见的花,可以长期供货不间断,其他香料则要等商客从中原贩卖过来才有。曼陀罗花虽说毒性大却是清香怡人,经过蒸制、浸泡,翻晒、加入硫磺炮制、研磨、筛选层层工序下来,毒性渐渐流失倒也不足为虑。苏亦在明教住了近半年,竟也慢慢接受了这种奇特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