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做得越来越频繁了,洛子宴每每半夜惊醒,总是心有余悸。梦境里那绝望的感觉就好像刚刚切身体验了一场生死别离,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
洛子宴胡思乱想地想了一晚,直至窗□□-进来一缕缕晨曦的光芒才迷迷糊糊睡去。
洛子宴这一睡便是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已是黄昏。起床伸展一下腰身,准备去院子里拿衣服沐浴。走到院子时,看见苏亦正在猫着腰洗头,洛子宴跑过去,“师傅我帮你。”苏亦没有作声。洛子宴蹲下身拿起梳子给他梳洗头发。
他的头发很长,已垂到腰间,从后面看就像一匹黑缎子般,乌黑油亮,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师傅,你躺竹床上来,我给你洗细点。”洛子宴搬过来一张矮竹床,让他躺上面,高矮正合适,躺着头发刚好全部浸到木盆里。
苏亦仰躺在竹床上,双目闭合,浓密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Yin影;鼻梁高挺,淡色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修长的手指此刻正交叠着摆在胸前。他安详地躺在那,犹如一尊俊美的雕像。
洛子宴一时间竟看得失了神。腿边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在挠,他低头一看,竟是陆妃妃的胖猫。怎么跑这来了?洛子宴摸一下它的头,逗弄了一会又专心致意洗起头来。他先用皂角把头发仔细洗一遍,然后冲洗干净;换上干净的水,再次用皂角搓洗头发,再冲水,如此这般反复三到四遍就差不多把头发洗好了。
苏亦爱香,洛子宴取来一些曼陀罗香粉放到水里。等粉末与温水融到一起,洛子宴才把头发尽数泡进水里。泡头发的功夫,他双手顺着头皮上的xue位轻柔地按摩起来。只见他八指合并由前方至后脑轻轻按压;再用拇指朝头部两侧的太阳xue处打圈;接着双手拇指交叉于头顶,四指交叉于额头往外滑如此动作重复多次。按了一会,头发也泡得差不多了,洛子宴把木盆的水倒掉。将空盆放到头发下面接着,用干布轻柔擦拭着发丝。擦了不到一会,头发已是半干。洛子宴起身伸展麻痹的四肢,想跟苏亦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洛子宴进屋拿出一件长袍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地上的胖猫受到了冷落,不甘示弱地喵喵地叫起来。洛子宴把手指放到嘴上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它不要吵,胖猫好像听懂了般不再叫唤,只拿毛绒绒的圆脑袋不停地蹭着他的小腿。洛子宴弯腰抱起胖猫蹑手蹑脚地走出院子去。
洛子宴跃上一处屋顶,坐在瓦片上怀里抱着猫,尽显落寞。此时已是夜幕降临,远处朦胧一片,天空像一口倒挂的大锅,笼罩着整片沙漠。
一阵微风混着沙尘吹过,略感一丝丝凉意。洛子宴突然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就像这片大漠一样荒凉。洛子宴不敢相信,只是短短的数月,自己的人生已掀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想念在苏灵山时的平静的生活;想念那个温柔勤快的师姐;想念师徒三人一起上山采药的欢乐时光;想念苏灵山的山山水水;想念苏灵山里的每一根草药;想念苏灵山的每一声鸟叫.....可是,因为这么一块东西,全都变了,回不去了。洛子宴莫名火起,一把掏出怀里的金牌朝远处扔了出去。
“何事发这么大的火?”陆妃妃伸手捡起地上的金牌,轻轻一跃上了屋顶。
洛子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师叔,你知道神魔令吗?”
“你是说这块玩意?”陆妃妃举起手中的金牌,看了一会,又扔给洛子宴,“据说此物乃神魔教掌门信物,历代相传。”
洛子宴伸手接住神魔令,“你的意思是说我爹曾是神魔教教主?”
“大概是罢?之前有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传言。你爹应该就是跌落山崖的洛啸天无误。”陆妃妃从洛子宴手里抱过胖猫:“回去吃小鱼干喽!”
“师叔!可否教我明教驭毒术?”洛子宴看着陆妃妃背影问。
陆妃妃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哦?你要学?可以啊,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教我做鱼露百合羹。”
“一言为定!”
是的,他迫切地想要变强大。之前在苏灵山学的都是医术,防身术,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杀伤力。经过几番死里逃生之后,洛子宴意识到,只有变强才能保护得了自己想保护的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才能为父母报仇雪恨!
他回到庭院时,苏亦还在竹床上睡觉。他勾起嘴角,蹑手蹑脚回屋拿了换洗的衣服,往湖边走去。
这会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洛子宴抹黑走到湖边,脱掉身上的衣物,扑通一声跳进湖里。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湖里的水居然一点也不冷,暖暖的跟温泉似的。身心得到彻底的舒展放松,洛子宴舒服得发出一声喟叹,仿佛一天的劳累和烦闷都随着这暖暖的湖水化解开来,舒畅无比。
“啊!啊!啊!色狼!”突闻一串尖叫。洛子宴顺着叫声望去,一个亭亭玉立的身段站在湖边,浑身上下一丝也不挂,但朦朦胧胧的也看不清是谁。洛子宴游过去,只见少女双手护在胸前,身体半曲着,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这下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