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逍来拿东西的时候贺译没在,那之后也没回去过,现在站在门口竟然有种胆怯的感觉。
贺译打开门,开了灯,他住了十多年的房子竟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李易逍的东西收拾得很干净,好像人从没出现过,贺译恍惚发现李易逍搬到这好像就没想过一直住下去,从来没添置过什么东西。
想起了什么,贺译走到了阳台,养花最好的位置是空荡荡的——那原本放着种着李易逍送他的两颗种子的花盆。
“牛逼。”可能是怒极反笑,贺译赞了一声。
转身就扫落了一地的花。
……
第一场演唱会很成功,预计的是年前二场,年后四场,很赶,贺译每天睡觉的时间被压缩到了五六个小时。
这样的忙碌下让他没有空闲去想人,所以完全没想到再次看见会是这个场面。
今天是跨年,最近他胃痛越来越频繁,在这就算他不休息大家也要休息的日子,贺译被林达押着来了医院。
刚进医院就遇见一波人从救护车上下来,急匆匆的推着平车就往里冲,贺译跟林达往边上靠,却忽然愣住。
“那不是杨知么?”
林达说话的时候贺译已经去看平车上的人了,但围着的人太多,他没看见人的脸。
“哎那不会是易——”林达嘴快的说了一个字,又吞了回去,“不会肯定不会,拍戏杨知也不会跟着人。”
本来就是深夜,一波人过去后就显得格外静,贺译指尖搓了搓,往电梯间走,“是李易逍。”
林达一愣,跟上去又不知道怎么说。
“我看见他手上的纹身了。”从白色被单下露出的手,无力的垂着,青白得有些发紫。
电梯到了,两人站进去,整个空气有种窒息的沉重。
贺译带了帽子,帽檐压得低,林达也看不清人什么个表情。
两人从电梯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远处升起了绚烂的烟花,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钟声和人们的欢呼,新的一年来了。
贺译不由得想去去年的时候。
怎么才一年,就变得这么快呢……
林达跟着贺译到了走廊中间向外突出的外景台,这才发现贺译的指尖都在抖,“我去看看?”
贺译像是突的回了神,他看向林达,却有点像自言自语的笑道,“我接受了。”
很久没见到老板的笑了,可林达却紧紧的皱了眉。
“曾经他对我说过,来这是为了我。分手的时候,他说他的梦想不是我……是成为万人瞩目的大明星。”贺译笑了笑,“有些实在难受的时候我也想过,敢骗我毁了他又何妨。所以我在等,等他站到想要的高度再让他摔下来。”
贺译的声线很淡,林达却听得有些心惊rou跳,他知道贺译说的是真的。
“但现在我接受了,他为了梦想可以拼命。”
贺译抬起发白的手,将微颤的指尖握进了手心,他六神无主到了现在才想起来杨知的表情,明明不会有大碍。
“我不想要他的命。”
“那就祝他前程似锦,万人瞩目。”
……
李易逍是突然晕倒的,在救护车上他就已经清醒了,不过因为是从马上摔下来的,怕有什么没让人动。
一番检查做下来,已经凌晨三点。
杨知坐在心理医生的诊室外面,门开的时候他看着李易逍手里的安.眠药皱了皱眉,“这多久的?”
“嗯?”李易逍看了看手里的药,“半个月。”
“又加量了?”杨知眉头越皱越紧,“你这样下去不行。”
李易逍带好帽子,他手背上因为挂水拔针后还留了淤青,不愿多谈,“走吧,明早还有活动。”
“你歇一歇,明天活动我往后排。”杨知点了根烟。
话说了几遍他也不想再劝了,没想到分个手大半年了还没缓过来,虽然李易逍并没有承认分手。
“不用。”李易逍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往前走,刚走两步顿住了。
“我刚看见贺译了。”
李易逍蓦的感觉浑身都热起来,跟冷混在一起,让他有点头晕眼花,整个医院都让他不自在起来,“他怎么了?”
杨知走上前,看李易逍不自觉的看医院四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但面色看着小毛病。”
“你要真喜欢,就去追一追,贺译不是无情的人。”杨知第一次说出这种话,在他看来就是李易逍被甩了。
李易逍抿了抿唇,“他当然不是。”
杨知挑了挑眉,总归贺译就是千好万好,“我当初不应该——”
“不是因为你。”李易逍看向杨知。
杨知撇撇嘴,他知道李易逍的意思是说两个人在一起或者分开都与他无关。他就是吃多了来找堵。
“不过谢谢。”李易逍突然道,后面却低了声音,“我会的……如果还有机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