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城呆若木鸡,怔了片刻才捉下徐八遂的手,唇角扬起温柔又酸涩的弧度:“哥。”
一行人互相挨着坐下,酒坛渐开封,橘猫跳上桌子到处嗅,醉醺醺地摇曳,优雅得像Jing灵。
残魂的视线一直跟着这橘猫,徐八遂伸手去摸它,七月借着他的感知,也感受到了那柔顺皮毛带来的安抚,自吹自擂起来:“难怪龙儿当初最爱摸我,原来这么舒服。”
徐八遂笑开,传声给一直隐身在身后的周白渊:“你还愣着干嘛啊?快显形,我们一块喝酒。”
周白渊摸摸他的脑袋:“唔,我再看会。”
酒过一巡,小吉东张西望:“周公子人怎么不来呢?许久……许久没见过他了。”
小萨啜着温酒:“是许久不见了。”
小布猥琐地嘻哈两声:“也许在休息?都是主上的错。”
小拉支起下巴:“主上的道侣,我记得长得特别特别好,太久没见了,我已经要忘记具体的面目了,只记得……他的眼神。”
寒天看向徐八遂,小眼神欲说还休,复杂得很。
微城摸索着酒碗,也点了头:“希望嫂子早日回到哥哥的身边。”
徐八遂干咳了咳,传声给身后的人:“你看,大家都想见见你,媳妇,出来喝酒啦。”
周白渊指尖绕着他耳垂:“嗯,再等一会。”
这些人多不知道他对魔尊做过何事,他也不奢望什么,就是想听听唯一的知情者的看法。
泽厚手中的酒碗空了,他拍下碗再斟满,状若漫不经心:“那周白渊,干嘛不来和我们一块吃饭?”
徐八遂笑:“他啊,脸皮薄,那我去把他叫过来。”
他准备起身,周白渊从后按住了他的肩膀,传声告诉他:“不必,我自己过来,你坐着。”
徐八遂喜不自胜,赶紧假装聚了个传唤阵,自编自导地和另一头对线,饭桌上的其他人便都等着。
没一会,脚步声从外响起,众魔修回头望去,看着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揭开帘子,身着白衣的大美人微低着头进堂里来。
他抬起眼睛,一身白衣穿出了惊绝艳世的惑世感,甫一抬眼,满堂生华。
除了徐八遂和微城,其他魔修都愣住,周白渊看过每一个人,合手微微躬腰,二十年来第一次以己容己声示人。
“诸君,别来无恙。”
饭桌上的橘猫跳进他的怀里,这一回他没有捏住它的嘴巴,橘猫张嘴绵长地喵了一声。
酒香和黑夜随着这一声而四散,徐八遂眼窝热得不行,周白渊轻飘飘的一句话,只有他晓得分量多重。
周白渊重现于世。
周白渊重获新生。
是夜,徐八遂喝得醉醺醺的,傻笑始终没从唇角边消失,也不知道和其他人碰过了多少碗好酒,只知道太高兴太幸福了,满心淋漓尽致的欢喜。
周白渊也喝空了不知多少坛酒,他终于能当回寡言少语的社恐,反正有徐八遂在身边,唇舌不必他多费,而人世喧闹与他共享。
夜深,徐八遂晃悠着倒在他的臂弯里,他道一声回去,所有人都点着头望向他。
周白渊直接将徐八遂横抱起来,揣在心窝上起身出去,护法们都跟到门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二十年,他终究是顶着徐八遂的面目与他们相处的,久而久之,大家已经忘了他原先就是个冰冷冷的花瓶美人。
复苏初春炎炎灼夏都是徐八遂的,周白渊人如其名,一烬一渊,萧瑟深秋大雪隆冬才是他的。
“就送到这吧,不用送了。”周白渊抱着徐八遂到饿死鬼堂的门口转身,其他人便都停住脚步,还有些如置梦中。
只有小布酒意上头,说话实诚了点:“那个,放在二十年前,我以为主上是上边的,现在总算是擦亮了我的狗眼……啥也不多说了,夫人,不,公子,主上那身体,嗳,您少折腾他点哈……”
小拉赶紧捂住自家光头哥哥的嘴巴:“他喝醉了说酒话,主上……啊不公子,您别往心里去啊,蛤蛤蛤。”
周白渊朝他们点了头,浅浅一笑:“多谢。”
他抱着徐八遂转身回去,身后有人唤了一句:“主上,路上小心。”
周白渊无声笑起,也不应,只是抱紧徐八遂回南柯阁。
进了门,他回身关上门,看了一眼叫寒冰打造而成的魔尊寝宫,抱着徐八遂到床边坐下,单手抱着他单手开始运灵。
南柯阁的万年寒冰再无用武之地,全叫他转移到了地下的空间去。
“唔,有点冷,咋么回事……”徐八遂感觉到寒意,便往他怀里拱了拱,周白渊亲亲他,惯例地相拥紧贴,如今换他给魔尊渡去温度。
雪化冰消,一夜温柔又跌宕。
周白渊用指尖描摹冰雪消融的模样,徐八遂的醉意都叫热汗和寒意散开了,汗泪夹杂一齐消落,受冷受热,受不了地啜上三两,换来摧折七八。
七千三百个灵结的见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