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欢也不是不想要。
他看着连若的背影,腰部深深弯下去,俯视能看见他身前忽然多了的小肚子,有点妩媚诱人,还有点幼稚可爱。
他的师妹,已经熟透了。
怎么不想要?他只是怕伤到连若,所以从来不提,一定要等连若想要的不行了,才肯温柔地满足他。
有时到了深夜,他舒服了,又越来越嗜睡,甚至会困得直接睡着,任清欢偶尔会看着他的睡脸,最后安慰一下自己,也超级满足,感觉这就是幸福了吧。
但要是赶上连若缠着要的第二、第三次刚开始,他就睡着了,任清欢也只能不顾自己的情况先撤退,看着他心里暗骂他坏,然后再亲亲他的脸蛋。
这天晚上就是后一种情况,而且连若睡得不太踏实,指尖无意识地轻挠了他两下。
“小坏蛋,”任清欢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哄他,“变尾巴出来,我给你摸摸。”
连若睡着,却也能听见他说话,在梦里迷迷糊糊变出了猫耳朵和尾巴,让他给摸了摸,才松开皱着的眉头,睡得香了。
寂静的夜里,窗外的乌云飘飘遮住了月亮。
百米之外,一个红衣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王辽的院外。
“谢小玉,”她背靠着院墙,轻声说,“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过了许久,墙内才传来一声回答:“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的,”红衣女子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对任清欢又无从下手,还被手下纷纷背叛,已经是孤立无援,四面楚歌,我这时候送上门来,你岂会不用?”
片刻后,一只白狐窜到了墙上,蹲在墙头,舔了舔爪子。
“你想要什么?”
那女子道:“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
她抬起头来,露出蒙着红纱的脸,是恨晚。
“杀了连若,任清欢随你带走处置,要折磨他复仇也好,要继续迷惑他在幻境里和你成亲也罢,我帮你做内应。”她说,“你两次三番死在任清欢手里,还不肯罢休,别告诉我你只是闹着玩的。”
谢小玉眯起狐眼,警惕道:“怎么,如此舍得你的情郎,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座鸳鸯岭?”
“呵,”恨晚冷笑一声,问了他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苏巧盼是怎么死的?”
谢小玉笑了:“她临死前还求我,念叨着‘不要告诉大师兄’这种蠢话,殊不知她大师兄忙着跟连若大婚,不曾为她流过一滴泪呢。”
“这不就是了?”
恨晚说话时神情冷漠得不像一个人类。
“我与任清欢相逢恨晚,只差一步,就能取代连若的位置,可惜就是这一步,我一生也无法迈过,与其像苏巧盼那样无谓挣扎,姿态难堪,还不如放下这些勉强不来的情情爱爱,去抢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我能勉强来的东西。”
她握起右头,左手包住右拳,低头看着自己的十指。
“实际上,你带走这两个人后,是杀是剐随你处置,只要能让他们彻底消失,我全都无所谓,”恨晚咬牙道,“我要在合欢宗里一人之下,要整个第一关为我所用,要将五城十二楼全部纳入囊中!”
连若一死,任清欢消失无踪,这两人的产业全部归进合欢宗,带云娘百年之后,恨晚独享其成。
再加上她原本姓叶,经过前几日里合作处理叶轻舟后,与叶知微交情甚笃,他日必在整个仙界夺得一席之位。
她要做第二个连良。
而且是在没有任清欢可以杀她的情况下。
谢小玉微微颔首,心道,不愧是云娘的继承人。
但是他也不愧是妖狐,开口却问:“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就凭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恨晚一字一顿地说道,“知道我这个秘密的人……”
忽然刮起一阵冷风,吹散了云彩,月光倾泻而下,照在恨晚仰起的脸上。
她摘下了眼上的红纱,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眼角上挑的、叶家人的眼睛,但却没有长黑眼珠,甚至也没有变白的眼仁儿,只有一片白色!
谢小玉饶是活了许多年,见过许多瞎子,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眼睛。
而更可怕的是,突然间,一个圆圆黑眼仁又从她的上眼皮底下滚了下来,落在眼白上,变成了一双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的眼睛!
“我不是看不见,”恨晚嘴角勾起一抹Yin森的笑容,“我只是能看见的太多了。”
……
第二天一早,众人出发渡海。
连若想必是昨晚睡得舒服了,忽然神清气爽起来,蹦蹦跳跳地上船,任清欢只能紧盯着他,催促船家赶快出发。
这些人走的急,王辽送完他们,回到第一关后,才收到手下人的消息,说他们可能落下了东西。
“什么东西?”王辽问。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手下表示,“我们不敢动,你过来看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