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近在咫尺的拳头,季知礼仍旧云淡风轻:“打我没关系,再加一条家暴,胜算更大。”
严文渊眼里卷着狂风,拳头却迟迟放不下去。
眼前的人太陌生了,陌生的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对方。
季知礼明明很爱他的。
会对他笑,听他的话,每晚搂着他。从来不顶嘴,从来不发脾气,永远顺着他,仰慕他,他随便哄一哄就好了。
而这个仰着头跟他对视,神情冷漠不耐的人,是谁?
严文渊狠狠推远季知礼。
“不就是离婚么?”严文渊面若寒霜,连声音都裹着冰碴,“离就离,滚吧。”
季知礼撞到门板上,稳住身子,他扬了扬唇角,绅士地对严文渊颔首。
随后,他挺直腰背,大模大样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离开公司后,季知礼又回到大街上。
因为是坐司机车来的,这会儿他不想跟严文渊产生任何关系,所以也不想再叫司机。
于是他索性往季琳的公司方向走,每天开车穿梭在城市里,还没步行领略过风土人情。
二十分钟后……
季知礼看着导航上还是很远的目的地,果断给季琳打电话。
“姐……”
电话一接通,季知礼先拿出低落的声音,“你在忙吗?”
“不忙,”季琳听出不对,“怎么了?有事吗?”
“嗯,”季知礼故意犹犹豫豫,欲言又止,“出了点事……对不起姐,文渊要跟我离婚。”
“什么?!”季琳惊呼一声,语气不可思议,“他要离婚?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季知礼恰到好处地收了声不接茬,季琳等了片刻,只听到大马路的嘈杂声,转而问道:“你在哪?”
季知礼在路边的甜品店,边喝nai茶边等季琳。
大概四十分钟后,季琳推门而入。
“姐!”季知礼笑着抬起手打招呼,可手抬了一半,又愁眉不展地放下。
季琳一脸严肃,走过来坐到季知礼对面。
“我给严文渊打过电话了,”季琳说道,“他态度很坚决。”
季知礼垂眸盯着杯子,撇撇嘴,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行了,”季琳叹了口气,皱起眉道,“离就离,没他还活不了了?”
“嗯……”季知礼眼尾泛红,强行扯起微笑,“我没事,主要是怕给家里添麻烦。其实我可以忍忍的,就是不知道文渊为什么突然这么坚决……”
他可以随便把责任推给严文渊,严文渊顾忌着把柄,肯定什么锅都肯背。
季琳本就憋着火,看到季知礼这副模样,更生气了。
严文渊算个什么东西?季家的二少爷他说甩就甩?
“他倒是很会打算,”季琳讥笑道,“想结就结,想离就离?呵,之后的事你不用管了,交给家里吧。”
“嗯。”季知礼乖巧地点点头,委委屈屈地说,“谢谢姐姐。”
“傻子。”季琳虽然嘴上骂,心里却挺难受。不管怎么看,都是严文渊欺负了季知礼。她当即打了电话,给季知礼安排新住处,安排搬家。
一切都跟季知礼预想的一样顺利。
季知礼美滋滋地办了新家。
季琳个人的房产不少,只不过多数都只是资产,不能住人。好在也有能住的,季知礼要求不高,市区的大平层正和他意。
正如季琳所说,离婚的事不仅是季知礼和严文渊的私事,还涉及到两家的利益,这是重大事件,季知礼一个人也没法处理。所以后续事项季琳全接手了,季知礼也借心情不佳的理由,什么都不管,成天混吃等死。
所以接到严怿电话时,他还挺意外的。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喂,小叔。”季知礼语气平常。
“知礼,”严怿的声音一如往常地温和,“我替文渊给你道歉。”
季知礼一笑:“别呀,你是长辈,我可受不住。”
季家派去一个律师团,跟严家就离婚和解约事项来回交涉,这么大的事,不惊动严怿是不可能的。
严怿联系过严文渊,严文渊对离婚原因缄默不言。
严怿脾气那么好,却差点跟严文渊吵起来。可严文渊还是很坚决,分毫不退让。
给季知礼打电话时,他就在严文渊办公室外。
“不,一定是文渊的原因,才导致今天的局面。”严怿说道,“我们严家对不起你,不过,我还是想问你,有挽回的余地吗?”
“当然没有。”季知礼正在练功,他换了一边听电话,“对不起我的是严文渊,跟你没有关系,谁造的孽谁受着,没有替人道歉的道理。”
他对严怿有好感,但这点好感,还不足以撼动离婚的决心。于是他冷淡道:“小叔,如果你真心觉得严文渊做得不对,那就麻烦你监督一下财产分割,别坑我的钱。”
严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