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徵问:“你可知他为何给我开城门?”
“与我何干?”拓拔嘉誉翻了翻眼皮:“无非是怕跟着我遭报应,趁机向你投诚,好活命罢了…”
“他开门的条件是要我留你一命。”季呈徵听不下去拓拔嘉誉的胡搅蛮缠,打断他道。
拓拔嘉誉顿了下,瞥了眼季呈徵,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你是因为背负着血海深仇,才被仇恨蒙住了眼睛,而且年纪小不懂事,所以你的过失他愿意承担。”季呈徵低声道。
拓拔嘉誉猛地一甩袖子,厉声道:“谁要他多管闲事!”
“他还说了很多。”季呈徵并不理会拓拔嘉誉突如其来的脾气,继续道:“他说今天的局面他也有责任,如果他知道你并不想光复齐国,他是不会跟着你从北墉打到这里的,虽然他也不想,但他的确无形中在助纣为虐。”
“他说你自幼备受冷落,之后国破家亡,虽然很聪明,但是很多人情世故还是不懂,所以才酿成大祸,他本该也劝着些你,奈何身份悬殊,你心门紧闭,他又不善言辞,很多东西他没告诉你是他的过失。”
“千言万语,他希望我网开一面,放你一马。”季呈徵真情实意道:“阿誉,独孤将军是真的关心你。”
拓拔嘉誉低着头,攥着拳头,不发一语。
“你好好想想吧。”季呈徵原本想去摸他的头,不过想了想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辜负了独孤将军的好意。”
季呈徵刚要走,就听见拓拔嘉誉猛然开口:“他人呢?”
“我总要给百姓个交代。”季呈徵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愿意替你顶罪,你说他人呢?”
拓拔嘉誉瞪大双眼,颤抖着声音问道:“他死了?”
“嗯,他在城门前自刎了,都没有给我考虑的机会,不然你以为你为何能安然无恙到现在?”季呈徵停下脚步看他。
拓拔嘉誉故意装出来的圆滑老练荡然无存,像一个受惊了的小兽,无措道:“我让他别管我了的…他凭什么…”
季呈徵不理会他的茫然疑惑,让人关好门就离开了。
一个眼睛都不眨就能亲手手刃仇人的人,会因为一个人的死而如此惊慌无措吗?那这个人该是很重要。
之后江季白和温玄一行人也进城了,城中已经被季呈徵整治地井然有序,回到阔别已久的天渊城,站在大街上,一行人心中都颇为感慨。
由于城中诸多事还没有处理完,季呈徵就暂时封闭了进入天渊城的入口,等登基过后再重开,避免再生事端。
登基之前,季呈徵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他去了报国寺。
身着素衣的许娴地给床上的许文远喂着稀粥,许文远瘦骨嶙峋的,看起来病入膏肓的样子,眼睛却还十分有神,鼓鼓地瞪着许娴。
许娴拿手帕随便给许文远擦了擦嘴角,道:“不吃了?”
许文远又瞪了眼许娴,缓缓闭上了眼睛。
许娴呛他道:“哎呀,您现在也就能在我跟前摆个谱儿,要不是我当初怕您惨死家中回去看了眼,你早就为国捐躯了。”
许是提到了许文远的伤心事,许文远悲愤地瞪了许娴一眼。
许娴翻了个白眼,叉腰道:“还不许说了是不是?你老婆儿子跟人跑的时候怎么不带上你啊!许慕那狗玩意儿长那样儿,我早说过他不是你的种,你还把他当成个宝贝疙瘩,你被砸瘫了时他怎么不来救你啊?还不是得靠我?”
许文远有苦说不出,干脆闭上了眼睛,许娴乐了:“嘿!你现在吵不过我了吧!你不爱听是吧?嘿嘿,那我偏要说,你替别人养了十几年儿子,到头来,你那便宜儿子还不睬你!”
许文远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刮着许娴。
许娴心道,能生气就好,省的心里没个指望两腿儿一蹬挂了!
许娴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许文远哼哧哼哧地喘着气。
突然,房门被敲响了,许娴赶紧闭嘴了,许文远也放轻了故意,许娴朝外头问道:“谁啊?”
一个声音道:“许姑娘,有人找。”
许娴在城中可没啥朋友,她打量着许文远,悄声地审问道:“不会是你仇人吧?”
许文远眨巴了几下眼睛,一脸茫然。
许娴舔了舔嘴巴,又扯着嗓子问道:“谁找啊?”
外头的声音道:“好像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许娴脸色大变,吃惊地看着许文远,道:“他们不会知道你是前朝jian臣要来抓你吧?”
许文远脸色也变了,害怕地瞥了瞥窗外,许娴鬼头鬼脑地往外面探头看了看,站了起来:“我去瞧瞧去。”
许娴拿过一旁的床单给许文远盖好,“嘘”了一声,嘱咐道:“爹啊,你可别出声儿。”
许文远赶忙眨了几下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许娴虽然还是不放心,但还是出去了。
许娴跟着一个小和尚来到了后院,小和尚让她在这里等着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