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他。”温白跑了两步,跟上了温玄。
温玄目视前方,语气不好道:“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嗯?”温白懵了下,这是什么说法,温白道:“人得互相沟通吧。”
“你跟江季白也因为这种事沟通?”温玄反问。
温白下意识地回答:“倒没有。”
“这不就结了?”温玄冷言冷语:“这种显而易见的事还用沟通吗?”
温玄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性格别扭。
温白哑口无言,说来也是,温玄和江越,一个天才,一个废柴,哪容易磨合?得耗些日子。
温玄这几日跟谁都爱搭不理的,训练士兵时更是严厉得紧,士兵们都悄悄跟温白抱怨,温白也没办法,只好去求助顾延岳,他与温玄的关系不错,让他跟温玄聊聊。
顾延岳是个直性子,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心情不太好?”
温白无语了,温玄剜了他一眼,温白就借故出去了。
温玄看顾延岳还关心地看着自己,清了清嗓子道:“还好,不值一提。”
顾延岳温和着一双眸子,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温玄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道:“听说,秦筠与你未在一起时,经常在天渊城拈花…流连于风月之地?”
顾延岳失笑,点了点头:“嗯,他之前确是喜欢拈花惹草。”
“那后来呢?”温玄奇怪道:“秦筠如今挺正经的。”
顾延岳沉思了一会儿,似是被触及了心中温柔的回忆,语气也要温柔了不少:“他千里迢迢追我到霆灵城后,心就收了不少。”
“你们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温玄道。
顾延岳笑了笑:“我来讲给你听。”
当年柳秦筠高中榜眼,不少人有意结交,柳秦筠性子温和有礼,又是个爱交朋友的,也不在乎什么虚名,便经常往烟花柳巷之地里跑。
当时,在珍味楼吃完饭,柳秦筠醉意朦胧之际,恰好看见了楼下的顾延岳收拾了一个小混混的场景。
青年坚韧如松,柳秦筠满脸笑意,随手拿起花瓶里的花,朝着顾延岳丢了下去,顾延岳被砸得莫名其妙,抬头向上看。
这一看,柳秦筠当即笑道:“公子,交个朋友啊。”
顾延岳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也认得柳秦筠,不过看他酒气冲天的样子,认为他跟一般的纨绔没什么两样,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柳秦筠没有计较他的失礼,次日亲自登门拜访,顾延岳象征性地敷衍了几句,柳秦筠开门见山地表达了爱意,顾延岳把他当成神经病赶了出去。
柳秦筠丝毫不气馁,日日写情诗往顾延岳府里送,顾延岳十分困扰,把他约了出来,直接表明自己不喜欢男人,柳秦筠还是死缠烂打,青楼也不去了,应酬也不陪了,除了上朝就是粘着顾延岳。
后来,顾延岳因为替一个被贬的大人辩护,被贬到了霆灵城做一个小小的守军,没有料到柳秦筠竟是辞了官一路跟到了霆灵城,顾延岳心里有些动容,在霆灵城天天受气,也是还好有柳秦筠一直安慰。
顾延岳说过让他不必跟着自己浪费光Yin,柳秦筠反笑:“把光Yin浪费在你身上,我高兴。”
顾延岳就沦陷了,沦陷的彻彻底底。
柳秦筠秉性温和,顾延岳性子直,柳秦筠一直在他身边提醒着他,顾延岳很快就混了个不小的官,温玄和顾延岳的合作,也是柳秦筠搭的线。
说到这里,顾延岳心里不住的感慨,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才会碰见柳秦筠。
温玄心里觉得自己更加凄惨了,顾延岳先反应过来了:“晏清,你这样不高兴,可是因为你的心上人?”
温玄顿了下,别扭道:“…什么心上人?”
顾延岳好笑:“我听温白说了,你们闹别扭来着。”
温玄猛地抬头,问道:“温白告诉你了?”
“嗯。”顾延岳如实道:“他说你有心上人了,但也没说是谁,让我自己问你。”
顾延岳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温玄十之八九不愿意,顾延岳以为温玄性子清冷孤傲,两人若是闹矛盾定是温玄的错,又是苦口婆心地开解了一番,温玄好像更不开心了,为何人家的心上人都那么善解人意的。
顾延岳和温玄关于时事交谈了一会儿,眼看到了晌午,顾延岳就打算告辞了,温玄起身送他。
顾延岳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了窗边的兰草,他猛地停住脚步,下意识地开口道:“晏清,这株兰草你从何处得来的?”
兰草?温玄寻着顾延岳的眼神看了过去,哦,那盆青草啊。
温玄如实道:“不是我的,是温白的。”
顾延岳走过去,爱不释手地打量了片刻,温玄道:“你喜欢?那我问问温白能不能送给你。”
“不是我。”顾延岳柔声道:“是秦筠,他爱侍弄花草。”
温玄打量着那其貌不扬的草,嫌弃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