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牧周摇摇头,把干涩的面包吞了。
“挺好,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坐在牧周另一侧的男人说。
“连喜欢的人都没有?”李忠又问。
牧周躬身拿了饮料,含糊地说:“没有。”
抬起上身时却感觉胸膛被晃荡的小物撞了一下,是他来时挂上的吊坠,晏方声还他的金币。
牧周垂眼又咬了一口面包。
他想,说谎无罪。
反正晏方声也听不见他撒谎。
反正……晏方声也不在乎他喜不喜欢。
第75章
考虑到晏方声的实际情况,医院酒店来回跑实在太折腾人,晚上晏方声便在医院歇下了,Linda中途回酒店一趟,帮他把电脑和梳洗用品带到医院。
虽然无法更换假肢,但林培尽地主之谊,不仅帮忙安排医院病房,还把更换假肢的具体方案提前透露给晏方声。
“本来今天也要谈的,现在谈刚好。”
林培拖了个椅子坐在晏方声床边,拉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扣合的文件。
“考虑到你的具体需求,我们有三个可实施的方案,”林培将文件递给晏方声,“其中我们觉得与你适配性最高的是第一个方案,也是我们的最优选。”
隔行如隔山,术业有专攻,晏方声将文件粗粗扫看一遍,略过一系列数据与专业名词,急速翻到最后。
“那就第一个。”
牧周掌握良好,一天来回骑了无数趟,只摔过一次,就是有些惨烈,手肘被擦破皮了,血红晕了一大片。
随行都带了简易的处理伤药,牧周包扎好后,李忠让他休息。
见牧周依旧兴致高昂,李忠说:“总不能让我上来一趟啥也玩不成吧?”
牧周兴奋过度,闻言冷静下来,脸有些红。
“休息一会儿,再跑两趟就该下山了。”
因为面包车实在少,所以司机下山离开时他们要了电话,提前半小时让他上山。
牧周玩了一天,感觉全身都是灰,连脸上都是。
他仰躺倒在地上,后颈枕着背包,入目可见的是一片残阳暖照的云。
橘红的天色沿着太阳的射线向外扩,他瘫成大字,身上黏腻的的汗水被飘忽的风吹干。
太爽了。
与他所见的不同,亲临才能感受到这份心肠激荡。
四十分钟后车上了山,太阳最后的烈度消散,只虚虚地照着人。
盘麓镇实在小得可怕,牧周下山后才知道李忠一行人跟自己住在同一个旅馆。
小镇的寂静来得很早,刚入夜,街上的行人就寥寥无几。
一起吃了晚饭,李忠上街找修手机的地方,牧周觉得悬乎,他回来时发现很多店面都关门了。
“甭管他,找不到地方一会儿就回来了。”与李忠交好的男人说。
旅馆一楼有个棋牌室,几人开了包间进去打牌,牧周没参与这项活动,因为他们打的是长牌,牧周不会。
他们第二天还要上山,有拍摄任务,聊得多了牧周才知道他们共同经营着一个短视频账号,在各大平台发布了不少视频,与他们说好第二天一起上山,牧周回了房间。
在学校运动量小,所以当运动量激增后,牧周一躺上床,身上的皮rou就自动化成了一滩软饼贴在床面儿上,贴得严丝合缝。
太累了,牧周没歇下来前完全不知道会这么累,他连澡也没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而睡梦中的牧周完全不清楚远在百里外的学校因为他炸开了锅。
陈东最先看到牧周的短信,他心大,没多想,到学校就帮牧周请假,谁料也收到短信的周浩却说联系不上牧周人,因为牧周发来短信的电话是陌生号码,所以周浩才觉得奇怪。
老师一听情况,也觉得不对,把牧周的电话和这个陌生号码打了无数次,结果两方惧是关机。
“他连短信的内容都发得一模一样,”陈东说:“要是有问题,小船儿会微信联系我们吧?”
“况且为什么要通过我们来请假?”周浩问。
联系不上人,又打不通电话,一时间什么猜测都来了。
老郭哪敢任由他们发散思维,招呼他们赶紧画画,独自下了一楼,进办公室翻出牧周学校班主任的电话,争取多方取得联系。
确认牧周也没有和班主任联系过后,老郭找出学生进校时填的通讯表,对照着牧周一栏,他拨出了学生家长的电话。
一夜无梦,牧周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他睡眼惺忪下床,脚刚一接触地面就软了,差点对着门直接跪下拜个大年。
疲惫感在睡了一夜后成倍增长,肌rou的酸软更甚。
“……来了!”牧周撑着床站起来,艰难地去开了门。
“准备准——哟,腿软啦?”来敲门的是李忠,看见牧周拿脸色灰败的样儿就知道人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