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那边冷吗?”
“不冷,在空调房。”
“哦哦,那哥你注意身体。”
“好。”
“那我先挂了。”
“拜拜。”
通话结束,牧周迟迟没挂断电话,他将手机举在耳边,却意外发现对方也没挂。
耳畔传来轻浅的呼吸声,停顿持续了三四秒,牧周扛不住道:“哥你怎么还不挂啊?”
晏方声没迟疑,缓声说:“不是说你先?”
“哦哦。”牧周抿嘴克制笑意,“那我马上去上课了,哥拜拜。”
“拜拜。”
这回终于是挂断了,转身将行李箱翻折关上,牧周动身跑上三楼。
三楼的房间牧周都去过,除了晏方声的卧室,因为对方不常用,也不常上楼,所以门一般都是关上的。
在门前站定,牧周喘了几口气。
他从没见过里面的景象,难免踌躇。可进入私人领地的遐想在不多的时间冲击下显得没那么有所谓,所以牧周只是思定片刻就伸手拧开了房门。他强迫自己不被房间里的其他物品吸引视线,但还是敌不过私欲多打量了几眼。
从物品的摆设到装修风格,从床品到床头一本杂书,牧周一眼扫过后迅速进入衣帽间,好似只偷窥两眼就匆匆略过的行为能够保证他进来的目的纯粹性。
他只是……想要借一条围巾。
抱着这样的念头,牧周快步走到更衣室,晏方声的西服衬衫和鞋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按照颜色和版式分门别类,数量繁多。
没在显眼的地方看见围巾,牧周挨个推开木质柜门,终于瞥见了围巾的踪迹。
除开围巾以外,衣柜里放的都是小饰品,领带领结袖扣手表,还有一些装饰用的戒指和香水。
牧周目不斜视拿了一条灰色针织围巾,对着身前的穿衣镜将围巾围好。
他校服里穿了一件厚衣,围上围巾后整个人更显臃肿。把围巾绕两圈将小半张脸埋住,头发和围巾上下一遮,镜中面部只看得见眼睛和小半截鼻梁。
对着穿衣镜看了又看,牧周将柜门关上,而后极小心地把脸埋进绵软的围巾中沉沉吸了一口气,空气透过围巾传入鼻腔,有很淡的清苦味涌来,牧周形容不出具体是什么味道,也不知道围巾上沾染的气味是因为衣柜中的香水挥发还是晏方声曾经穿戴过。
再度嗅了几下,牧周对这味道有些上瘾,但他猛地想到什么向上抬眼,在顶部环视一圈后松下一口气。
晏方声没在更衣室安装防盗监控,但心内还是忍不住被适才的想法激起波澜。
暂缓心神,牧周离开更衣室,这次不敢再迟疑,他迅速离开晏方声的房间将门紧紧扣上。
“跟谁打电话呢?”郑昶把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椅背,桌上放了一板支使Linda去买的爽歪歪,一瓶拆了,郑昶伸手晃了晃,一点动静没有,已经空了。
他不死心,就着吸管猛吸了一口,吸管与空气接触发出汲取不上的动静,郑昶这才把空瓶丢进手边的垃圾桶。
“牧周。”
“你俩平时打电话这么频繁?”郑昶好奇多问。
“频繁吗?”
“我和我爸一个月打不了两回,次次嫌我烦。”
“我不是他爸。”晏方声纠正。
“那不也差不多。”
郑昶又拆了一根吸管插进爽歪歪里推给晏方声,“来一瓶?”
“不喝。”
“没童年啊。”郑昶摇摇头,觉得晏方声无福消受,捧着爽歪歪倒在椅背,爽快地喝了两大口。
晏方声把调整轮椅移到桌前,将电脑打开,随意问:“转型了?返璞归真。”
“被张承带的。”郑昶眨眨眼,“他现在跟着Linda混,整天讨好我,死活就想做那项目。”
“拿饮料讨好你?”
郑昶摇摇手,“他到我家送文件的时候我让他买瓶饮料,楼下那店你见过的吧,开不下去都快砸手里了,饮料没几样,他就买了一瓶爽歪歪。”
晏方声不吭声了,不知道这两人什么脑回路。
郑昶倒是挺有述说欲,把爽歪歪捏着手里,说:“半夜一点钟送文件,你说敬不敬业?”
晏方声没答,只是抬头看他一眼。
郑昶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挺直背脊道:“干嘛拿这种眼神看我?怪渗人的。”
晏方声轻启薄唇,“你确定自己还是异性恋?我以为这种事你只会让Linda做。”
“我直了三十多年还能弯了不成。”
“但愿。”晏方声不甚在意地随口应。
“gay眼看人都是基。”郑昶嘀咕。
“没有。”
郑昶来劲儿了,胳膊撑着大腿,他俯身问:“我听说你们都有gay达?”
“那叫直觉。”
“所以张承是gay?”
晏方声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