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流莘听说白梵路要去青荥,还是免不了担心,毕竟在她眼中慕云河出身金贵,必定于生活细节上是不会照顾人的。
“江南饮食多甜腻,主子去了怕会不适应吧。”在房中替白梵路收拾衣物时,流莘这样说道。
慕云河正叫人备马车,从外边进来听见她这话,自信道,“我知霖秋口味,青荥那边早安排妥了。”
“小王爷几时知道我们主子爱吃什么了?”流莘对慕云河不让她跟着去有小意见,毕竟这可将十天半月回不来。
慕云河却道,“真的,不信你问问他,我知不知道?”
他这样说,白梵路便想起昨夜新房里的宵夜,其实婚礼前早上垫肚子的那些东西据说是按成亲礼数准备的,因此全都是甜甜蜜蜜的吃食。
但后来晚上的宵夜,却明显风格不同。再加上慕云河替他挑选得恰到好处……
“我也并非完全不吃甜的。”白梵路不想遂了慕云河得意,避重就轻,略过刚刚的提问。
流莘一看自家主子那明显别扭的神情,又见慕小王爷毫不掩饰热切的注目,顿时恍然,捧着脸暧昧道,“哦我明白了——”
“衣服不用带太多,这些就可以了。”
白梵路作势去收衣服,流莘这才舍得收起八卦心,抢回自己的活儿。
“我来我来。”流莘边麻利地叠衣服边吐舌,“我不造次了,公子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白梵路又没那些主仆尊卑观念,哪有什么造次不造次,不过是觉得这小丫头片子,短短时间就被慕云河带坏,尽会揶揄他。
慕云河看向榻上那几件女装,转对流莘道,“这些也多了,就这件白的、紫的,还有这身藕色的。”
“只带这么少吗?”
流莘想这路途中少说得有三五日,没到青萦怕是不好换洗的,难不成路上慕小王爷要亲自动手洗衣服不成?
“路上我再给霖秋买几身。”慕云河道,“就带三套足够。”
白梵路纳罕,“这些都已经是新的了。”
全都是为成亲订制赶工做出来的,新到不能再新。
“我给你买更合你心意的。”慕云河说得神神秘秘。
两人出城门时正是午后,马车摇摇晃晃,白梵路困意上头,就虚倚在侧边闭目养神。
几乎要睡着时被慕云河揽过去,半身放倒,感觉躺到一层软垫上。
“这样睡,舒服一些。”
白梵路迷迷糊糊是觉得舒服多了,至少头有地方可放,不会再一晃就惊醒。
慕云河等了会儿,见他睡着了,这才抬手拉起薄盖。
马车车厢里有相对的两排位置,慕云河本来是在白梵路对面的,这会儿才悄悄坐过来,其实是让他枕在他腿上了。
不过上面还铺了一层垫子,这样白梵路估计会以为是直接躺在马车的坐垫上。
没办法,媳妇儿脸皮薄,只敢这么偷偷地来。
慕云河打量白梵路睡着的侧脸,越看越觉心里热乎,仿佛仅仅这样看着,便是难以言喻的满足。
车帘外景色正在后退,慕云河吩咐车夫适当放慢速度,车身摇晃的幅度有所减小,白梵路无意识动了动。
慕云河见他叠着身子睡得不踏实,便抬起他腿,把鞋脱了,整个人都放平。
大概这姿势感觉不错,白梵路竟转过身来,往慕云河这边贴了贴。
他脸恰好埋在他腰间,慕云河顿时浑身绷紧,一动也不敢动。
好半晌,白梵路都没动静,应当是睡沉了。
可慕云河却再不能放松,身体某处随着那人呼吸起伏,昨夜就未能纾解过,最后硬是强忍了下来,本就不经挑逗。
此时美人在怀,又是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姿势,温热鼻息若有若无贴近,时而撩拨时而又安抚,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叫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白梵路是被硌醒的,准确讲是鼻子撞到什么硬硬的东西,疼得他一下就醒了。
前面车夫这时大声回禀,原来地面突然多了许多石块,似乎是从山上滚落的,车轮碾过时才有晃动。
白梵路估摸自己大概是撞到马车梁子了,他往前伸手,想找个支点能坐起来,却还没够到什么实质的东西,就被人一把抓住。
好险……慕云河轻吸一口气,差点就让媳妇儿抓到不该抓的。
白梵路知道是慕云河,但他捏着他手腕的手掌热度异常,能感觉手心还有点冒汗,这是怎么了?
前面还有车夫在,不能随意说话,白梵路也不好问,而慕云河另一手在他后背轻轻一推,让他先能坐稳。
方才马车颠簸中,白梵路躺的垫子已经移位,这时随他起身而滑落,慕云河还没来得及捡,白梵路转身时手自然往身侧一放,碰到了他,这才发觉两人竟然是并排坐着的。
莫非他刚才一直是睡在某人腿上?
不过某人可不会主动承认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