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睡不着。”
这几天霍云州许是听说了霍云庭受伤的事,直接提出来想进董事会。就霍云州那个小算盘霍云庭是猜的透透的,无非是想趁着这段时间接管一些重要文件罢了。
公司里的董事会成员杂乱的很,除了霍云庭自己的人,还有其他合作公司的外派人员,这些人来出来几个支持霍云州的不足为奇。
“要不你给我补补课?就补一个总裁的自我修养以及如何管理一个公司。”
安靖尘也是一时兴起,霍云庭公司的事他一概不懂,想替他分担一些都无从下手。
霍云庭一时语塞,该怎么不着痕迹的告诉他,可能大概这个不是能速成的。
“要不你给我读文件吧,把林助理拿过来的重点文件先批了。”
“好。”
一个人读,另一个能休息一下,那些文字传达出来的内容对霍云庭还说确实挺小儿科的,安靖尘倒是兴致勃勃,遇到不懂的专业术语还要学上一学。
念完三个文件安靖尘就有些疲惫了,不是累的,是兴奋的,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啊,以前的他还是太过无知了。
曾经的安废材靖尘已经死了,活着的是钮枯禄靖尘。
霍云庭愣是从握着拳,眺望远方的安靖尘眼里看出来一些自信的光芒。条件反射看向窗外,哦,没事了,那是阳光晃的。
安靖尘还担心霍云庭一直躺在床上无聊,推过轮椅,把霍云庭抱上去到走廊外透气。
走廊的窗户开着,外面的冷风吹进来,把躺了一天的颓废感吹走不少。只是这里四处透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霍云庭皱眉,对这个味道实在喜欢不起来。
静静听着还有四处传来的哭喊声,压抑不住的叫喊声,不时的还有撕打声。
这里是医院啊,是最应该看淡生死的地方。医生们大多时候都是不笑的,也没有彼此欢快交谈的声音。用尽全力的救人,各种方法安慰人,最后还得看着一批一批的人沉默死去。
霍云庭呼吸都沉重起来,风继续吹着,走廊里飘来浓重的血腥味。手指紧攥着,连手心出血了都无知无觉。
“霍云庭,你做什么?”
谁,是谁的声音。
“放松好不好,手都出血了。”
温柔的,担心的,急切的,还有一丝熟悉。
涣散的眼神渐渐聚光,周围的哭喊声慢慢消失,眼底猩红的血色消退,心跳敲打着耳膜,那个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是安靖尘,是他的安安。
霍云庭眼底的血丝落下,愣怔的看着面前担忧不已的人。对,他都忘了现在不是上辈子,他的安安好好的在他身边,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还没发生。
“霍云庭,出什么事了吗?好好的怎么会伤到自己呢。”
安靖尘焦灼不已,刚刚这个人的状态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听不到他是声音,也没有反应。
这个状态,安靖尘猛地想起之前也有过一次,那次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自己开车,那这一次呢,安靖尘毫无头绪。
“没事。”
安靖尘歇下来透风的心思,直接把霍云庭带回病房里。
踌躇半晌还是道:“云庭,要不要看看医生。”
霍云庭明白安靖尘的意思,他只当是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可是没关系的,只要安安守在他身边,就什么问题都没有的。
“我没事,不用看医生。安安,我想出院了,可以吗?”
安靖尘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而后上去吻了吻霍云庭的唇。
“霍先生,懂事一点,你的伤还没到能出院的地步,再说了公司的事在医院也可以处理的,不用着急出院。”
“不,我想回家。”
霍云庭一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的模样,这让安靖尘犯了难,对视几秒,安靖尘败下阵来。
“好,我去问问医生行不行。”
霍云庭孤零零呆在病房里,尤其是身体还不能动弹,这让他陷入无限的惶恐。
上辈子就在这样一个纯白色的,布满了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送走了安靖尘。
纯白色是被罩,沾满了红色的血,玫瑰一般艳丽,星星点点的,大片大片的,铺满了整张床。
他的安安无声无息的躺在上面,无论他怎么叫喊都没有回应。他蹭着安靖尘的脸,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亵渎他的神灵。他,吻了安靖尘。
他的安安头上头有一个大窟窿,他堵不住,他太害怕了,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安靖尘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霍云庭抱着他不放手,林助理看不下去,硬是把霍云庭从安靖尘身上撕下来。
“老板,安先生不在了,你清醒一点,你让他好好的离开不行吗?”
霍云庭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忍了一路上泪终于落了下来,手心干巴巴的都是抱着安靖尘时染上的血,脸颊周围也全是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