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因为将士们实在无力继续攻下去,贤王终于命里他们原地驻扎,待修养好再奔着永宁王去。
只是待贤王再出发之时,便已注定此局他无力回头了,建康本就是永宁王所在地,按他出发前的兵力,与永宁王对上确实算是绰绰有余,只是两军对垒,将就的便是一鼓作气,如此舟车劳顿,又离开生长的地方,将士们各种不适感接踵而来,真要是和永宁王打起来,必是败局。
郑钧劝贤王就此安营扎寨,或是留在此地当个闲散王爷,倒也算是握着前朝大片疆土。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打到现在,你现在让老子放弃,不就是告诉这天下人本王没用吗?”
“王爷明鉴,臣绝非此意。”郑钧心里知道,贤王此局必败,与贤王共赴黄泉,倒也算是还清这些年的情谊了。
四月中旬,贤王举兵踏入江南省地界,城门守卫的将士不多,按照常理来说都能反应出来此事多半有蹊跷,只是贤王行至今日,已经听不进去他人意见了,就这么一路势如破竹的打进来,打到了扬州城外,扬州自古作为富庶之地,竟是也没费什么功夫,越是这样的宁静越是令人心生惧意,郑钧不禁感受到自己命不久矣。
建康城外的古城墙依旧巍峨,贤王带领大军压境,连天气都给出了点变化,这终场大战的天气,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滋味。
第5章
果真不出郑钧所料,这次他和贤王必是有来无回,古城墙埋伏的人远比能看见的人多,先出来的将士倒下后便有下一批人跟着出来,他们明显处于劣势。
贤王此番踏入江南地界,带着他和永宁王两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心,没有给自己留下半点退路,手下没留下任何势力做倘若自己失败的打算,郑钧同他一路过来,心里知道他与贤王必是皆死在今日了。
而现在,贤王就看着自己手下将士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永宁王那边死伤自然也不少,尸体遍地,已经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手了。
成大事者,必有牺牲,身在高位者皆知此时。
而永宁王与一个摇扇子的人皆站在城楼之上睥睨城墙下这一切的状况。
贤王抬头便看见了这两个人,心道:那两个孙子必是那藏头露尾的永宁王和那大名远扬的薛逸了,呸。
眼看贤王这边军队的人死伤过半,而永宁王那边还不知道有多少兵将等着出来。
打到这个时候,贤王这边剩下的士兵作战之心都散了大半,应战态度颇为消极。
于是乎,明明没人提前约好,却是在这一瞬之间,贤王这许多将士兵卒同时放下了手中武器,一个接着一个的跪下,求永宁王放他们一条生路。
郑钧见状,自是知道时至今日,无论如何都已经无力回天了,便无奈叹了口气。
而此时跪了满地的兵士们等着城墙之上的人开口,永宁王开口承诺道不会苛责兵士,并且也愿意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得到这样的承诺,那些士兵顿时将心中不安的情绪抛弃,倒戈向了永宁王那边,他们起身之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与永宁王的队伍并做一排,他们到底还是惜命的,此战打到此,便已经宣告着结束了。
直到这一刻,永宁王与薛逸方才慢悠悠地从城楼上下来,贤王就看着那该死的薛逸还耀武扬威似的摇着自己那把折扇。
“贤王,英雄落幕,此等壮阔景象也是生平难得一见,今日季远终于得见您了。”
贤王就算之前再自信,如今这番光景,他自是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准备好了赴死。
“永宁王啊永宁王,没想到最后赢的人是你,可笑我忙活一场竟是为你做了嫁衣。”
“贤王说笑了,若是贤王愿意的话,待本王继位,贤王这般人才依旧可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不断。”
“竖子,你竟敢如此折辱我贤王殿下!”贤王还没出声,郑钧便急着骂了回去。
谁能想到,那一时大权在握、风光无限的贤王,到头来身边剩下的只有郑均一人,只有郑钧还愿意护着他。
贤王也不再多说,将目光全部放到了郑钧身上:“郑均,是我辜负你一番心血,是我莽撞大意,是我对不起你……”
闻言郑均眼泪顿时止不住了,他也无意多挣扎什么,而后抽出贤王腰间那把剑,径自撞了上去,临断气前,郑均声若游丝地喊了一声贤王。
——黄泉路上,我总是要再与你相见的。
贤王似乎早就预料到郑钧不会愿意亲眼目睹他的死亡,他紧紧抱住郑均的尸体,大声呵了句“恭喜永宁王殿下了。”而后贤王便大笑着一并自刎于城墙之下。
这场改朝换代的战争总算落下帷幕。
薛逸看着这两人尸身,评价郑均道:“没想到贤王这种人还有如此衷心跟着的痴人。”而后又说道贤王:“鼠目寸光,匹夫之勇。”
而后薛逸便转身,不再给那两具尸身分注意力,而是对这最后的赢家永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