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看到程亮这个样子,心疼的无以复加,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帮自己找借口,这更让皇甫月自惭形秽。
“她说的是真的,费楠的确是我派到皇甫旭身边的眼线。”
程亮踉跄着后退两步,皇甫月忙上手去扶,却被程亮挡开了。
程亮双唇微微颤抖,眼神空洞,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是皇甫旭安排到你身边的眼线,你一直都知道,却看着我像只跳梁小丑一样的在你面前拙劣的表演......”
“亮,你听我解释......”
“我每天坐立难安,心怀愧疚,认为你真心对我,而我却目的不纯地待在你身边,还伺机伤害你,这让我食不知味,如鲠在喉,现在看来,是我太傻,竟分不清你是真心实意还是欺瞒利用。”
这样的话如寒风蚀骨,利刃穿心,皇甫月怀着千疮百孔的心,慢慢走近程亮,“你,你真的这么想?这一年多以来,我们朝夕相处,同起同卧,你果真是这般想我的?”
程亮眼神陌生,似乎不曾认识皇甫月一般,“我见过你巧用心机,不择手段的样子,也知道你城府颇深,为了自己的目标,不顾他人死活,我以为在你心里我与旁人不同,因为你从未欺骗我,待我至真至诚,可是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庄生梦蝶,我真的觉得我从未认识过你。”
皇甫月眼中泛起泪光,他戳着程亮的心口,“我是欺骗了你,也利用过你,可我对你是不是真心,你难道真的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吗?”
“程亮,皇甫月巧舌如簧,你别信他......”
皇甫静还没说完,就被方振东制止了,他低声道;“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不满意吗?皇甫月怎么说都是你的亲侄子,你再落井下石就真的是要逼死他了。”
“我......”皇甫静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我静静看戏还不行吗?”
皇甫静白了方振东一眼,气呼呼地到一边坐下。
方振东心下生起一股担心,他倒不是担心皇甫月和程亮的事,而是莫志飞,如果是他知道这件事,那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申辩?
程亮淡淡道:“我知道你能言善辩,词色锋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真的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就在程亮走过皇甫月身边的时候,皇甫月一把抓住程亮的手。
“几个月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绝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过,也承诺过,你不能这么对我。”
程亮转头看时,皇甫月的清泪已经冲刷掉脸上的面粉,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皇甫月的无力感和即将失去程亮的惊慌失措,都在他那双动情的眼睛里。
程亮不禁犹豫,可看到一旁的费楠,程亮还是放不下皇甫月的欺瞒利用,他拂开皇甫月的手,“我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而且我觉得我们之间分开一段时间也比较好,都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们是不是真的合适。”
皇甫月待在原地,看程亮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在程亮开门的时候,皇甫月看到了门外已经飘起了雪花,漫天风雪,慢慢地消失在那扇门外,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程亮。
虽然门是关上了,可那风雪的刺骨之寒已经趁开门的空当儿袭遍了皇甫月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冰雕一般。
皇甫静慢悠悠地走到皇甫月身边,“明江到最后还是你的,可你到底赢了什么,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
皇甫静目的达到了,就没了留下来的必要,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和方振东一起出去了。
费楠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到皇甫月跟前,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点下头,道了声“对不起”,就也走了。
皇甫月盯着那扇门,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皇甫静和费楠放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在想,下一秒程亮一定会回来,然后把他拥在怀里,亲吻着他,眼睛里情意绵绵,嘴巴里情话连篇,最重要的是,他能感受到他的温度和他满满的爱。
☆、原来
程亮迎着风雪漫无目的地走着,任雪花飘落在脸上,身上。
雪花在脸上融化,混着程亮的泪水肆意流淌,程亮也才懂得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真正的含义。
之前有多用心,此刻就有多伤心,海市蜃楼虽美,可终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存在,当不得真的,否则一往无前地去追寻,受伤的始终是自己。
程亮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皇甫月,和他的隐瞒欺骗,他本来是打算在初雪的日子和他坦白,可让自己焦灼的计划在皇甫月这儿却成了笑话。
程亮心里很乱,一点儿清晰的想法,念头,都没有,他只是走着,不管那股冰冷的气息顺着鼻腔进入肺里,进而传遍全身的寒意。
路灯下的雪花在空中飞舞,飘飘洒洒,落在程亮眼中,已经没了以前的那种恣意和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