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东下车,正好迎上阿姨到跟前,“怎么了阿姨,这么慌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先生,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我打你电话没人接,又不敢把人撵出去怕坏了你的事,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阿姨文化程度不高,不过说话倒是顺溜,几句话把事情讲的清清楚楚,这也是方振东留着她的原因,旁的不说,就这沟通起来不费劲的优点,让他很是满意。
方振东家除了他邀请的客人,还从不曾有人不请自来,阿姨不认识,人就敢往里进,那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我知道了阿姨,进去吧,”方振东皱着眉头,跨着步子就往接待客人的客厅里去。
方振东以为是不太要紧的人,这么不巧遇着他心情不好,可以骂上一顿,当是给自己解气了。
谁知他还没开口,那客厅里的女人就站起来,笑yinyin地走过来抱着他。
女人利落地把头发拢在头上,几乎没有碎发飘下来,白皙的脖子又细又长,戴着一颗蓝宝石的项链,尤为耀眼。
她眉眼如画,眼睛里却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寒意,一袭黑色长裙,露出性感的后背,端坐在那儿就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雍容华贵,不言自喻。
“你终于回来了,让我好等,这么晚,又去和你的狐朋狗友厮混去了?”
方振东愣了会儿神,然后推开她,冷着脸色,“皇甫静,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生活不需要向你汇报,还有,你怎么回来了?”
皇甫静见方振东没有好脸色,也不生气,只是转个圈,慢慢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她红唇微微张合,“你们家阿姨好没礼貌,我来这么久,一杯咖啡也没端上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方振东。”
方振东示意了阿姨一下,阿姨忙不迭地去现磨咖啡,她听到了方振东刚才的话,知道这是他前妻,所以她离开客厅之前还不忘转头看了皇甫静一眼。
阿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女人虽然看着高贵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只是那张厌世脸下确也是藏着一张令人厌恶的脸。
方振东瞄了眼站在皇甫静身后的李乐,一时也猜不出皇甫静此行的目的,当不会是为李乐出口恶气的,毕竟在她眼里,李乐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人,实在没必要为他这么大费周章,专程从国外回来一趟。
方振东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有些气定神闲,“说吧,你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皇甫静冷笑一声,“你这话倒是奇怪,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方振东眉头紧蹙,“这件事不好办你很清楚,急也是没用的,如果你这番回来只是为了这个,那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被皇甫月知道,又是一场风波。”
“皇甫月算个什么东西,你竟拿他来压我?我在明江做事的时候,他还在玩过家家呢,方振东,你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是不打算把你儿子接回到你身边了吗?”
“你......”方振东“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安安逼我就范,居心实在恶毒,怎么说都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干嘛总牵扯到孩子身上?”
皇甫静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对方振东的反应她很满意,连眼睛里都是得意的神色。
她一副迫于无奈的样子瞥着方振东,“我也不想啊,可你总在试探我的底线,除了安安我还有什么能力让你听我指令做事啊,到底是离了婚,你不听我的我又能耐你何呢,是不是。”
方振东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这些年他活着最大的感受就是相信了报应不爽这句话,欠的总是要还的,尤其是情债。
他态度软了一些,“你到底想要干嘛,直说吧,不必在这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我马上会以明江新董事的身份回到明江,到时候我需要你配合我把皇甫月扳倒,今天来是想和你知会一声,免得消息来的太突然,让你措手不及。”
方振东惊讶地看着皇甫静,“你要回来明江?”
皇甫静不以为意道:“那是我们兄妹三个打下的江山,二哥不在了,大哥就算想退位也该问过我的意思,可是他竟然只留下一张任命就消失了,他眼里怕是早就没了我这个妹妹,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客气,他不想做明江的董事长,那就我来做,皇甫月何德何能敢在总裁的位置上嚣张这么久。”
皇甫静就像闲聊一般就这样说出来,整个人安静地看不出一丝愠怒,但那话语间的怨恨早就散发了出来,寒意逼人,落在方振东和李乐的耳朵里,两人都不禁寒毛倒立。
“可我谋划了这么久,皇甫月的地位不但没有动摇,他更是慢慢掌控住公司的人心,若是人心所向,我们恐怕很难作为。”
方振东的话里略有疲态,他心里早厌恶了这样无休止的争斗,皇甫旭及时跳出去,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来,反而让人羡慕。
浮沉海海,有多少人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一遭,但凡有这条路可走,谁又会愿意在尔虞我诈里寻求活着的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