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沪城来的一行人只好回了酒店,准备明天再去。
其中几个随行人员已经对江城这边的轻慢态度颇有微词了,杜倚松吩咐小许去安抚一下,其实自己心里也很不舒服。
晚饭是在酒店吃的,因为不开心,杜倚松没吃两口。
吕修峦直到十点多才回来,他们和春行那边的安排实在有些紧。
一推开卧室门,吕修峦便看见杜倚松已经钻进了被窝里,面朝房间内侧,只露了一个毛绒绒的头在外面。
但灯还开着。
这可不常见,杜倚松竟然没等他就先睡了。
吕修峦慢慢走到床边,伸头一看,果然,睁着眼睛呢。
“怎么了?”
杜倚松抬眼瞅了下吕修峦,又把大半张脸缩回了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道:“没什么呢。你快洗洗睡吧。”
吕修峦虽然一直以来看着像个直男,但此刻忽然打通了某根神经,奇妙的第六感告诉他,当有人说“没什么”时,极有可能是有什么。
他默默退出房门,招来小徐,让他去打听打听,下午发生了什么。
小徐不愧是八卦小天才,效率相当高,去小许那边跑了一趟,就把事情整明白了。
原来是杜倚松一心只为公司,兴致勃勃来江城学习交流,不曾想被那不学无术的表舅给欺辱了。
小许说话向来客观冷静,但保不住小徐感情充沛,下午的经历被他这样那样的一转述,吕修峦听得直皱眉。
原配之子饱受冷落,继室一派颐指气使,家主昏聩,如何能行?虽说这是杜家的私事,但吕修峦自认为是杜家的姑爷,也需要帮忙拨乱反正。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好好安抚杜倚松。
他太可怜了!
听说杜倚松晚上都没怎么吃,吕修峦让酒店赶紧送来一些好克化的宵夜,然后亲自推着餐车进了卧室。
杜倚松躺在床上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撑起身子往吕修峦那边看去,两人的眼神正好对上了。
吕修峦笑了笑:“来,吃点儿宵夜吧,别折腾自己的身体,消消气。”
杜倚松抿了下唇,其实他的气早消了,现在饿得不行,但不好意思立即下台阶,努力绷着脸:“你把它们拿出去,卧室里都是味儿。”
吕修峦从善如流地转身,又把餐车推了出去:“好哦,那咱们到小餐厅吃,我也陪你吃两口。”
杜倚松见状,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乖乖坐到了隔壁房间的餐桌前。
“听说你们在宜爱那边一直等到下班?”
杜倚松喝着对方刚刚递过来的瘦rou粥,没空说话,只点了点头。
“我明天给他们打个电话,问清楚,这公司是怎么管的。”吕修峦一副要给杜倚松出气的样子。
长这么大,杜倚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有人在背后撑腰的感觉了,他早学会了什么事儿自己扛,什么苦自己咽,所以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不用啦,我可以解决的,明天我再去看看,起码得见着姜宣的面,弄清楚他到底什么态度。你贸然打电话过去,可能会被误会成兴师问罪的,还是算了吧。”
吕修峦还想说些什么,被杜倚松一勺汤送到嘴边,堵住了所有的话:“来,喝汤。”
多年没被人亲手喂过的老爷爷立马红了脸,小心翼翼伸出舌头啜了一口,接过勺子和汤碗,然后埋下脑袋默默享用。
其实他晚上吃了晚饭,现下已经很饱了,但还是把汤喝了个Jing光。
第二天九点半,杜倚松便带着小许和公司里其他几个人到了宜爱江城。
上班时间一般在八点半到九点之间,所以这个点儿到,公司里应该都有人了。
这次前台还是像昨天一样,脸上挂着微笑,把他们带到了楼上会客室。
秘书们端上了茶水就准备撤,旁的一句话都没说。
姜宣仍旧是影儿都没有。
杜倚松虽说脾气好,但也不会任人欺负,叫住了秘书中间那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人:“我们从沪城过来,明明提前联系了你们公司,为什么从昨天起一直没人接待?”
即便宜爱江城不像春行一样亲自派人来机场接,但杜倚松他们都到了人公司门口了,也起码得派个高层来问候一下吧?
秘书微微扬了一下嘴角,用礼貌而客气的声音说道:“姜总会亲自来接待的。”
杜倚松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底下一个急性子的吴部长已经开了口:“那姜总人呢?姜总不来,你们就把我们晾在这儿?什么态度?”
秘书还是保持微笑:“您不要急,姜总忙完后就过来,”然后又向大家点头示意,“诸位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工作了,我也很忙的。”说罢,蹬着高跟鞋往外走。
“嘁,什么态度!”吴部长小声嘀咕了一下,就要追出去问,在会客厅门口拦住了对方,问,“那你们姜总到底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