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总,请问您和吕总的行李还是放在三楼主卧吗?”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吕修峦上下楼不方便的问题。虽说现在吕修峦腿好得差不多了,但他们家层高很高,每天上下三楼,长时间还是有些吃力的。
杜倚松愣了愣,沉yin了会儿,吕修峦肯定是得住二楼的,但自己难道住三楼吗?要是吕修峦晚上出什么事儿,他在楼上也难以照顾到。
那要不他睡隔壁次卧?
家里的两个主人都放着主卧不用去睡次卧,总觉得怪怪的。
“我们一起睡那间大一点的次卧吧。”杜倚松还没说话,倒是吕修峦先插了一句。
杜倚松一愣,没来得及阻止,执行力极高的小徐已经提着行李上楼了。
这就要睡一起了?
看出他眼底的迟疑之色,吕修峦问:“你是有别的意见吗?”语罢,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我再休养几天,腿大好了咱们就搬回主卧。”
原来他俩都没想到一块儿去,吕修峦言语之间似乎已经默认两人晚上应该睡一间房了。
见现在一楼没人,小徐估摸着有一阵才会下来,杜倚松抿了抿唇,开口道:
“我骨子里比较传统,觉得那些事儿还是得先有感情基础,咱们虽然结了婚,但说白了只是一场交易……所以,要不我晚上住你隔壁吧。”
杜倚松说得比较委婉,吕修峦怔了半晌才明白“那些事儿”指的是哪些事儿。
距他出车祸醒来时间也不短了,他自然知道现代人的婚姻不讲求那一套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大多数人结为夫妻都是因为两情相悦。
这与他以前对婚姻的认知大不相同。
吕修峦曾经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什么样的人相守到老,相携一生,大概是由长辈说亲,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成亲吧。
但家国不宁,他南征北战,命不由己,倒是平白耽误了人家。
可若有朝一日,他果真能幸得一人为妻,必以真心待之,而今不过是由女人换做男人罢了。
至于“感情基础”,还有现在的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爱情”,他不懂。
所以在他心里,一旦成亲,就是定了终生,就是默认可以做许许多多亲密的事儿。
这段日子以来,他早将杜倚松看作了真正的“内人”——区分于其他所有“外人”的“内人”,虽然因为受伤一直住院,他还尚未想过什么房中之乐,但猛地听对方说他们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心头不免有些失落。
杜倚松一眼就看出了吕修峦的失落。
这个人,在其他人面前装得好好的,还是一副冷肃沉稳的样子,只有在杜倚松面前,他从不掩饰自己的任何情绪,所以这会儿他眼底的沮丧失望简直溢于言表,让杜倚松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真是没办法。
“好啦,你的腿还没完全好,我想了想,这两天就跟你睡一块儿。”杜倚松像哄小孩儿似的微微往吕修峦身上靠,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听见杜倚松的妥协,吕修峦的眼睛立马亮了,感受到杜倚松温热的体温,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热:“好。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
其实他的腿不过是有点跛,走快了才能看出来,夜里大可不必让杜倚松专门睡在旁边照顾,但他才不会提出来呢。
杜倚松原本准备建议吕修峦自己带着小徐搬回他以前住的市内公寓。
吕修峦不像杜倚松才从美国回来,在沪城没有房产,唯一一套房子还是杜父帮忙置办的婚房。
吕修峦在沪城常住的有三套房子,一处在郊区,是个大庄园,只有节假日才会去,另外两处都是市内的高级公寓,自然有电梯,且离吕氏公司也近,对现在的吕修峦来说最为方便。
但恰恰它们都距宜爱公司有些远,公寓的房间也不算大,所以杜倚松压根没想过搬去住。
可是看着吕修峦眼里抑制不住的雀跃之情,他只得将话压下去了。
到时候再说吧。
吃过晚饭后,小许来了一趟,把这两天需要杜倚松批复的文件带来了。
前段日子他忙完交接事项,就没怎么去公司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守着吕修峦。现在吕修峦出院,从明天起他就得规规矩矩打卡上班了。
事实上,因为婚礼前杜倚松他们预留了度蜜月的时间,所以这次车祸住院没有耽误太多公事,工作上的东西绝大多数助理就能自己解决。
不过听说吕氏最近来了个大单子,所以吕修峦也歇息不得,明天就得像杜倚松一样去公司工作了。
说实在的,杜倚松相当担心。
之前在医院见吕修峦对于公司事务上手得很快,但毕竟那些都是日常文件批复什么的,而且有自己在一旁看着指导。现在猛然让吕修峦去公司,还要处理一个大项目,杜倚松怎么能放得下心。
可正因为这是大项目,涉及吕氏内部重要事务,杜倚松更没有立场出言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