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现下如何?”垂阳左手攥着玄匕,锋利的刀刃割开红光带来的鬼魅的喉咙,霎时便让对方灰飞烟灭。
淡金色衣裳的姑娘弯腰拾起那条链索,只需一眼,便能瞧出来是她当初耗费了几个月的功夫做出来的合欢扇上的东西。
她猛地将东西攥入掌心,金链深深勒紧皮rou,她却不知疼痛般依旧用力,继而左手一抖,三枚浅绿色铜币不知从何处显形,在女子面前一字排开。
淡青色的一点微茫,飘入不知数目的鬼魅之中,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女子横眉冷目,腕间乌帷绳折出一道冷硬的寒芒,她语气肃杀,站在密密麻麻的黑影面前时,竟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垂阳,你去联系素瞳和青叶来,越快越好。”
“可是这边……”垂阳抬手间又灭了两道鬼魅,这些妖鬼实力不强,但数目实在繁多,便是耗也能耗死一个人,更别说是花微杏这种莫名奇妙被束缚了大半仙力的人了。
“听我的,快去。”
“姑娘。”
“快去!”
垂阳咬了咬唇,将一直收着的白玉莲花丢给了花微杏,便化作一道流光远遁,去寻人了。
如今正是清晨,青山村的人都得了嘱托,安安分分地在家,全然不知村口一人一剑,杀了个痛快。
第95章 故人
初秋时节,艳阳高照。
玉山山巅上蓦地多了一抹红色,凑近了一瞧,便见得弱柳扶风的身姿在微风中摇曳,艳红色的衣袍裹住丰腴有度的身躯。面如芙蓉,肤若凝脂,手如柔荑,腰若约素,是个韵味十足的女子。
她莲步轻移,面上带了几分激动的笑,右手提着一个三层的檀木饭盒,矮了身子进了山洞里头。
洞外炎热,洞内却十分寒冷,甚至能瞧见白雾缭绕。
却原来这山洞里有一处天然的冰泉,哪怕是三伏天那般燥热的日子都有一股子摄人的寒意,更别说是温差巨大的秋日了。
女子行至冰泉边,袅袅雾气被她信手拂开,露出其后那张苍白的面容来。
那是个极俊俏的男子,哪怕是这般狼狈姿态,依旧风姿绰约。
原本洁白的衣裳已经被血晕染开,又因着泡在冰泉里而变成了淡淡的粉色。琵琶骨被两道玉质钩子穿过,又用长长的玄铁链锁在了山壁上,令男子无法挣开。无力抬起的手足处都有筷子粗细的玉针穿过,挑着那条经络,稍微一动便会疼入骨髓。
除此之外,他每隔一个时辰,便会被放一次血,染红这池冰泉。
这样残酷的折磨已经持续了整整十天,在这期间,男子竟是一声都没有吭过,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更多时候,他只是像个傀儡一般躺在那里,任由那人对自己施为。
“郎君未免也太冷了些,奴家尽心地伺候了您如此之久,竟连个正眼未曾给过呢!”女子嗓音娇媚,一手推了推那男子的胸膛,活像是在和情人撒娇。
男子眼皮翕动了几下,便又重归平静。
其实自打他第一天被掳到这地方来,这女子便笑yinyin地用碎魂环穿了他的琵琶骨,用锁灵针挑了手筋脚筋,而后将他丢在这么个地方。
这女子倒也爽快,自称便是那位一直以来与他十分不对付的花鬼,此番带他来,也是为了全自己的修炼。
盛璇光在此十天,花鬼也就扯着他说了些有的没的整十天。
在那些个近乎呓语的日日夜夜里,盛璇光只弄明白了一件事:花鬼似乎是因他而死的,但再多的信息,花鬼却没有透露。
刀刃割开皮肤,鲜血汩汩而出。这幅修鬼后天地灵气化出来的身躯,在这几日非人的折磨中以飞快的速度消瘦着。
更可怕的是,花鬼用了碎魂环,一旦这幅身躯彻底损毁,他的魂魄便会被碎魂环所摄,慢慢变为这件邪器的养料。
似乎是想看他痛苦纠结的模样,花鬼一边握着足以削金断玉的锋利匕首割开他的手臂,一边用那种暧昧黏腻的声音试图激怒他。
“郎君都不理奴家呢,可是伺候的不够好?”伴随着疑惑的语气,她手腕轻转,便剜了一块rou下来。
盛璇光的身躯是靠灵力搭起来的,被割下来的rou块里自然也蕴含着他的灵力以及些许魂力。
花鬼面上笑yinyin的,伸手将rou块丢进檀木盒子的最下面一层,而后握着匕首的手便换了位置,到了盛璇光的大腿外侧。
“郎君本事不小,这浑身上下,对奴家来说,都是大补之物呢。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郎君一口一口地吞下去呢。”语调缱绻,尾音在舌尖滚了无数圈,刻意拉长的语调显得某种意味十足。
花鬼想象着那副场景,竟情不自禁地伸出一节红艳的舌头,舔了舔匕首上殷红的血珠。
“郎君的血,可真是难喝,让人平白犯恶心。”
盛璇光感受着鲜血流出的黏腻感,紧抿着唇瓣,便是痛呼都未发出一声。
他这般不捧场,花鬼也一下子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