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分最高的张老头最凄惨。
他的七孔里都飘了尘灰,左腿小腿还被塌了的墙块砸中了,痛到哀嚎。
原本看祭祖的男人们被这变故弄傻眼,回过神来后,赶紧帮忙救人。跪着的老人们,不是他们的爷就是叔爷,可都是连着亲的。
“爹!”
张老头的几个儿子在满天尘灰中挤到张老头身边,听到张老头痛yin声,脸色大变。
“爹!伤哪儿!”
“快背爹回去。”
张老头被背走了,不少老人也被晚辈接了回去。张发根和拾家和确定没有人被埋进祠堂废墟里,齐齐松了口气。
暖风吹进后背,骨头缝都在发凉。
张发根腿软,“还,还好没人出事,没人受伤……”
他狠狠的朝自己脸上甩了个耳光。
祭祖!
差点把人都给祭没了!
拾家和拧眉头,压低声音,“大祠堂每年都会翻查,没道理说塌就塌了!”他的余光看向站在人群里的拾参身上,祭祖的时候,他就站在外围边上看着,拾参没跪祖宗的事,他当然看在眼里,拾参说的话,也听在耳中,他的心思多,“你觉不觉得祠堂的事和参小子有关系?”
张发根愣了下,下意识的朝拾参看过去。
拾参的神色有些怪。
祠堂塌了,都是尘土。
偏他面前,干干净净的,暖阳光照在他的后背上……
张发根咽口唾沫,和拾家和道,“贡品你看着点,我去和参小子说说。”
拾家和,“……”
准备祭祖的东西都被埋在了废墟里,贡品和祭品也在里面,拾家和喊了几个男人,帮忙挖泥,除了找出贡品外,还有族中灵位。
对张发根的疑虑,拾参没隐瞒。
张家祖宗受不起他的跪拜,祠堂是张家祖宗们弄塌的。
张发根,“……”
艰难的咽口水。
“……祖宗真的在?”
拾参,“我让它们见你?”
张发根摆手,“用不着!”回答太快太急,就显得太不重视祖宗了,张发根面色僵硬,试图解释,“我,我的意思的,祖宗们毕竟是……人鬼有别……”
张家祖宗们怒瞪。
张发根就觉得脖子处Yin凉Yin凉的,他求助的看着拾参,“参小子!”
拾参和张家祖宗们说,“他说得对,你们人鬼有别,不适合见面!”
脖子上Yin冷的感觉没有了,张发根松了口气,他愁死了,祠堂竟然是他张家祖宗们弄塌的,这让他该怎么和村民们交代?
拾参,“直说。”
张发根,“……”
直说?
怎么说?
哦!
说张家祖宗们不敢接受参小子的跪拜,偏张叔等人抓着参小子不守规矩不尊祖宗,硬要让参小子跪拜!张家祖宗们只能弄塌祠堂来讨好警告参小子?
这话,他说出去,也要有人信。
拾参,“他们信。”
张发根,“……”
张家祖宗们赶紧说,“后辈要敢不信,我等老骨头亲自出面和他们细说!拾,拾大师!我等在祠堂近百年,没能投胎转世,这回也是趁着祭祖的机会,想托拾大师帮忙,送我等老骨头走往生路……”
拾参看向他们身上的因果,拒绝,“无能为力。”
张家祖宗们焦急,“拾大师岂会无能为力?我等在此看得分明,拾大师能和阎王鬼差交友,定能找他们托个关系的。”
拾参语气冷淡,“你们能不能去往生,在我拾家祖宗身上。”
张家祖宗们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拾家祖宗们倒是听明白了,它们遭受张家人迫害,历代下来都有了执念,是这执念困住了它们和张家老头们。
拾家祖辈们哈哈大笑,鬼力暴涨。
“好!好啊!我们就算不为人,也拖着你们了。好!”
张家祖宗们森冷的鬼气冒着红光,大有和拾家Yin魂们大干一场的架势,但它们也不敢鲁莽,毕竟拾参还是拾家人,真打起来,拾参要顾念祖宗情分帮衬拾家Yin魂,它们是绝对讨不到好处的。
“大家同为鬼,这都近百年了,是吵是打也都够了,放过我们也是放过你们自己,大家何必都在这枯燥的过日子,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拾家祖宗们一副”懒得听你放屁”的高傲资本。
对!
它们有资本了!
张家老骨头们只要还想去走往生路转世投胎,就得它们首肯,从此后,就得抬举着它们!
最重要的是,就算它们俯首做小,它们也是不会松口的。
拖着吧!
耗着吧!
谁都别想从这里泥沼中爬出去。
拾参曾听他娘提过上几辈中,拾家祖宗和张家祖宗的恩怨故事,现在看这两帮Yin魂不容水火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