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挑着砂浆桶走到拾参的下游五米远,洗桶!拾参笑笑,提高手里拿着的麻线,“我用线。”
张发祥和张翠芬又笑了。
晚上吃鱼。
水煮、清蒸、煎炸……
拾参杀鱼,切片,放料。古赋声负责做鱼,水煮香辣鱼和酸菜鱼各做了一份,王春梅直朝古赋声竖拇指,“还是小声做菜厉害。”
她叹了口气,“娘以后都不想做菜了。”
中午吃过古赋声做的菜,她就嫌弃自己的厨艺,这顿过后,她就决定以后只要古赋声有空,就拉他进厨房。
晚上这顿饭。
是张发祥等人帮拾家干活以来,最安静的一顿。
所有人只顾着埋头吃,下手的筷子快狠准,没人舍得这时候说话,饭桌上只有高低起伏的咀嚼声。
王春梅,“……”
被这些大男人的馋相给气笑了。
一盆水煮香辣鱼和酸菜鱼,连汤汁都被喝得丁点不剩。
大家吃得太饱,没留肚皮喝酒,天色还早,坐着谈天说村里村外的事,团结村的事又被提了起来,张发祥几个才知道团结村出了大事,打个嗝,差点把胃里的饭菜吐回来。
“……团结村没,没了?”
人死了,都已经被封村了,这么说以后就没有这个村子了吧!
王春梅,“没了。”
几个大男人咽口水,说了好几声”乖乖”,他们都是从六零年饥荒年过来的,那时候也经常听说谁谁谁被饿死了,也总听到说外头死了多少人……但也没有团结村这事吓人。
五六百年吧!
老小都没放过啊!
张发祥喃喃,“……还是要祭祖的的,祭祖没错……祖宗总能惦记着我们这些子孙啊!”
团结村的事,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也是个禁忌,也没有人会在想要提及,死人的事,对大活人来说,都不算是吉利的。
这事说开了后,大家的兴致落了下来,他们离开前,王春梅都准备好了一份生菜野味和三斤重的鱼,让他们带回去。
张翠芬拎着菜和鱼回家,才知道张志行把他哥背到拾家的事,她气乐了,指头点着张志行的脑门,“就你Cao心你哥,我这个当娘的,是个摆件!不知道管你哥的死活是吧!滚去杀鱼,我煎了给你吃顿饱的!”
张志行,“我不会杀鱼。”
张翠芬,“你会吃吗?”
张志行只好拎着鱼蹲厨房门口杀,“娘,我拾哥说我没有慧根,学不了画符。”
张翠芬叹了口气,“你不去问,娘也能猜到!你和你哥看着就笨,能学会画符才是怪了!”
张志行哼了声。
张发根拖着两棵拳头大小的竹树进院子,张翠芬过去帮忙,张发根拿着砍刀将竹枝砍掉,这两棵竹树是给明天祭祖准备的。
“真要做竹人?明天就要用,晚上能做出来?”
“做不出来也得做!做竹人是祖训,哪回祭祖没有烧过竹人?吃完饭多喊几个人来帮忙!”
“香烛贡品没准备好吧?”
“香烛纸钱只找了半箩筐,贡品……”张发根叹了口气,“我找一趟王春梅吧!现在咱们村里能拿得出象样贡品的人家,只有她了。”
张翠芬骂他一声脸皮不要了,后背村祭祖虽然是张、拾两家一起办的,但你姓张的跑去找姓拾的人要贡品,说出去,你张家的脸还要不要?
张发根略烦躁,“那我能怎么办?就把咱们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贡献出去,也不够当这回祭祖的贡品!”
张翠芬怼他,“你冲我发火有屁用!谁喊的要祭祖,你找谁要贡品去啊……”
“咳!”
咳嗽的人背着手走进院子。
张发根和张翠芬看到他,嘴里的话止住,张发根将手里的砍刀递给张翠芬,朝老人走过去,“老叔,你怎么过来了?”
来的是张姓现辈分最高的张老头,也是他执意让张发根办祭祖的。
张老头沉沉的看了张发根一眼,视线落到蹲在厨房门口艰难杀鱼的张志行身上,僵硬的扯了扯唇。
“明天祭祖的贡品都准备好了?”
“没。”
张发根愁,“老叔,我还想着吃了饭找你老商量下贡品的事。是不是几家人都出一些,总得让牌面看得过去。”
张老头面色不好看,张发根能吃得上鱼,能盖上砖房了,还弄不出贡品来?
张翠芬一直看着张老头的脸色,她翻了个白眼,喊张志行,“儿子,用不着杀鱼了,去,屋里拿凳子给你族爷坐。”
张志行欢呼一声,跑去厨房将鱼和刀放好,给张老头拿凳子。
张拉头侧头看眼张翠芬,和张发根说,“用不着拿凳子,我这就回去。”
背着手,走了。
张发根能当村长,眼力见是不错的,自然能看出张老头在生气,他问张翠芬,“老叔这是觉得我没把事情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