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现在也看到了睿王的惨状,他盯着那蓝色花纹满脸震惊,幸亏是训练有素才没立即尖叫出声,“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陵渊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你们两个速换上他们的衣服,出去通知卓佳雪立刻进攻大营后到中心帐篷接应我,我要去寻找一个人。”
那下属不敢耽搁,立马抱拳道:“是。”便转头离开了。
沈陵渊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死状惨烈的睿王,尸体上那妖冶的蓝色花纹无不在提醒着他,睿王离此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你喜欢他?啊?你知不知道你会死!”
他也是在看清沈晏清身上的花纹的时候才这么说的,想来睿王在那个时候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沈晏清也是幸帝的儿子。
沈陵渊在看完英儿传来的密信之后一直没有想通,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沈晏清的母亲,一届妇人,生出如此大的杀心,竟然想凭借一己之力颠覆东凛朝政,不仅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了工具,还甘愿死不瞑目的献出自己的面皮,让素娥潜伏在太子身边。
沈陵渊现在明白了,原来当年被幸帝从苏国擒回去的宸妃就是沈晏清的母亲,她在从宫中消失之时便已经有了沈晏清,只不过所有人,所有的史料都在说宸妃发疯逃跑,并没有说她离开的时候还与一个孩子,以至于就算沈陵渊早早的知道了幸帝强娶宸妃的故事也从没联想到沈晏清身上。
这么看来,的确,灭国之仇,委身之苦,还与仇人有了孩子,这样的Jing神压力下,逼疯一个人都是如此的简单。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沈晏清长得像自己的母亲。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晏秋娘长得像靖芸公主。
而沈晏清只是单单长得像他母亲而已。
一张美人面引发的一场悲剧,一张美人面引发的一场复仇。
沈陵渊到此刻才算彻彻底底清楚,他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这场复仇之中小小的一环而已,若说真正的罪魁祸首,或许是强取豪夺的幸帝,或者是他远嫁的母亲,亦或是他的生身父亲,但太过久远的爱恨情仇已经无法考证,如今的幸帝到底去了哪里,又有什么预谋,这场战争的最后结果是什么样的。
一切似乎都无所谓了。
沈陵渊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北骊铁骑发起进攻的声音传来,太子亲兵惊慌失措的警戒声响起,沈陵渊握着月勾的手紧了紧,抬脚便离开了幸帝的营帐,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目标很明确,直奔沈晏清所在的帐篷。
所有的亲兵都紧急集合应对突如其来倒戈相向的北骊部队,那圆顶的四角帐篷前没有一人守护,沈陵渊想都没想便掀开门帘闯了进去。
里头的人似乎没听见沈陵渊的动静一样,他跪坐在案台前,静静的盯着,桌面上铜镜中自己的脸。
沈陵渊的眼眸微暗。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拽住了沈晏清的手臂,沉声道:“晏清!跟我走!”
沈晏清在拉扯中回过头,那一双淡色的瞳孔却毫无波澜,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沈陵渊,“你不该来。”
沈陵渊蹲下身直视沈晏清,“你知道我会来。”
“是啊,我想到了。”沈晏清的语调毫无温度,这疏离的态度让沈陵渊的心凉了半截,但他还没有放弃。
“晏清,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了,他们上一辈的恩怨,你!”
沈陵渊话说道一半骤停,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柄他想要赠送给沈晏清的匕首银云纹,现在正插、在他的左肩。
沈陵渊感觉全身都陷入了冰窖之中。
“你……”
就算是这样,沈陵渊抓着沈晏清胳膊的手也还是没放,他凤目微撑,瞳孔轻颤,满面复杂的一个字一个字问:“为什么?”
沈晏清:“你不该在我和她说话的时候来打扰。”
“殿下!”
不放心沈陵渊一个人找到帐篷来的卓佳雪一入营就看到了匕首刺进沈陵渊肩膀场景,她瞬间变了脸色,“来人,保护殿下!”
卓佳雪大吼一声,拔出佩剑,奔向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沈陵渊却也跟着低喝了一句,“站在那里,别过来!”
卓佳雪的眼眶急到发红,可面对沈陵渊的决绝她也无可奈何,站在门口贝齿紧咬着下唇,握在佩剑上的手紧了又紧。
沈晏清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初回新厦的那个沈晏清,他只不过淡淡的瞥了一眼卓佳雪,而后毫不留情的用力拔出银云纹匕首,对沈陵渊从喉咙里发出的低yin声充耳不闻。
沈陵渊的双肩曾被狼爪刺穿,二次伤害带来的疼痛是无法想象的,鲜血涓涓涌出,他痛到五官扭曲,额角青筋暴起,可另一只抓在沈晏清胳膊上的手,却是一刻也不肯松。
沈陵渊的整张脸包括裸露出的皮肤全都泛着不正常的红,那双凌厉的凤目此刻竟染上了一分哀求,“晏清,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无法参与,但这一次,跟我走。”
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