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两日就将睿王埋在巡城司的几个钉子全部拔出,自然也包括曾经在城门口给来福等人递消息的老哥,成功将他送进了流放的队伍里。
而这两日里整个新厦城中也十分不太平,幸帝第二日就从拜修山庄传回消息,说是先祖再次显灵,要幸帝将这啖rou与先祖一同分享,言外之意就是:在秋猎之前,老子就不回来了。
一国之君如此任性,刚被压制下去的民愤再次被激起,以至于焦头烂额的太子不得不亲自率领禁军将睿王从府里转移到了天牢。
一是为了暂时平息百姓怒火,至于这里面有没有保护睿王的成分在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个三天很快过去,宫里却并未传来任何消息,沈陵渊也不急,继续在巡城司混着日子,回府就赖在沈晏清身边,直至又一个第三天来临。
这三日还算平静,唯一一个小插曲大概就是那位曾经在他面前意气风发的女统领——寒月,在第五日独自驾着一匹黑色骏马返回了新厦。
在寒月返回的第二日,沈陵渊终于收到了宫中传来的第二个讯息。
一轮残月。
还有一个地点。
桃花坞。
沈陵渊合上信封,凤目一弯,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想到最后竟然都赶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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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眚十六年,十月中旬,史书记载,此日为北骊使者归国之日,东凛太子容琮相送。
然而,隐藏在短短十几个字下的暗流涌动,又是谁人能得知的?
沈陵渊今日比同卓佳雪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出发,刚到桃花坞,就见到冷清的酒摊前一个带着斗笠的窈窕身影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一壶清酒。
看来宫里传来的消息没错。
沈陵渊熟练地将马递给了店小二,店家则习惯性地上前问道,“客官想进屋里还是在外边?是要茶水还是酒水?”
沈陵渊指着那带着斗笠的女子答,“我与他拼桌。”
说罢便长腿一迈,衣摆一甩,直挺挺坐到了那身影对面,一点也不见外。
女子微微抬起头,语气十分不满:“这酒馆空座这么多,公子为何非要坐在我这头。”
沈陵渊接过小二递过来的酒杯,用三指转了转,而后回过头望向那女子,“酒馆如此冷清,姑娘就没什么兴趣与我同饮?”
沈陵渊说着已经伸出了一只手去拿那酒壶,可指尖还没碰到壶把就被一个手刀拦下。
沈陵渊扯了扯嘴角,再次伸手去够,那人再砍。
两人你拿我挡之际,一推一拒不亦乐乎,倒是苦了一大清早开张的店家,眼瞅着自己那可怜的小方桌就要倒塌。
好在两人在这方桌坚持不住的前一秒停下了动作。
这番争斗那是相当之熟悉,女子已然认出了沈陵渊,先开了口,“陆指挥使不留在新厦看城门,一大清早的来这桃花坞做什么。”
沈陵渊不卑不亢:“送朋友。”
女子不屑的笑了一声:“送朋友?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沈陵渊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实言相告,信与不信,韩统领做主。”
寒月眯起一双眼仔细打量沈陵渊,可惜这人带着块面具,纯黑的面具之下看不出沈陵渊的真假,她只能接着试探道:“若是你真心相送北骊那位姑娘为何不大大方方的去城门相送,跑到这二十里开外的桃花坞作甚!”
沈陵渊胳膊肘拄在桌面,懒散的回敬道:“那我倒是想问问韩统领不在幸帝身边守护,跑到这距离拜修山庄百余十里的桃花坞,是要做什么?”
“油嘴滑舌!我看你绝对没按什么好心!看招!”
两人一言不合又干了起来,好在这回沈陵渊一个旋转跳跃,转到了外头一块空地,两人大开大合地打了几个来回,不分上下。
若是刚回来的沈陵渊绝对不敢同寒月如此过招,一是他不想这么早露出实力,二是寒月的实力未知,沈陵渊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打得过她。
但自从昨日沈陵渊接到惠妃的消息后,主动同陆骁提到寒月这个人,也因此在陆骁那里得知了一个秘密。
原来幸帝手下夜麟与长兴候手下夜骑名字想像并不是巧合,而是两者同源,合并在一起便是曾经赫赫有名的骁骑营夜麒麟,而幸帝也是凭借这一大杀器最终登上了凛帝的宝座。
只不过后来因为君臣两人的分歧,夜麒麟便分裂成了如今的夜麟,夜骑两大组织。
其中跟随幸帝的六名统领在东凛与苏国的大战中或陨落或消失,几乎是全军覆没换来的最后胜利,而现在的夜麒麟其实只剩下陆骁一个老人,夜骑填了许多新人,而夜麟则已经全部大换血。
这位寒月就是曾经六名统领之一的后代,年纪应当大不了沈陵渊几岁,而且如果陆骁没有记错的话,她的父亲应当是曾经七大统领中率领斥候军的那一位。
用陆骁的话来说就是轻功不错武功报废,真要论起单打独斗,他敢断定,寒月打不过沈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