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最终从他嘴中爆发,他一手撑着轮椅把手,伸出另一只攥住了月勾刀身,直直地盯着沈陵渊,用笑哑的声音说,“沈陵渊!你就是沈陵渊?我们找了这么久的沈陵渊啊?哈哈哈哈!”
沈陵渊面色骤冷,然而睿王还在笑,且越笑声音越大,这赤、裸裸的挑衅激怒了沈陵渊,他将月抽了出来,勾背在身后,伸出左手掐住了睿王的脖颈,一用力将人提了起来。
沈陵渊的双目赤红,却是诡异的扯出了一抹笑:“高兴什么,我不过是想让你死的明白一些而已。”
“呃!”
睿王,他的五官已经在沈陵渊的大力下变了形状,可他却丝毫不挣扎,双手握着沈陵渊的手腕,睁大双眼瞪着沈陵渊,嘴里还倔强地说着一些难懂的话语,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还叫他,义兄!你喜欢他,会死!你会死!哈哈哈!哈哈!”
这漏风的讥笑声明显刺激到了沈陵渊,一瞬间的失控让睿王的笑声戛然而止,唯有回声回荡在水牢中连绵不绝。
睿王的整张脸已经变成了紫色,头都偏像了一方,但笑容仍然挂在他的嘴边,仿佛是经历了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沈陵渊的脸色却因为他残留的这抹笑容愈发沉郁,他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心底一个声音说,再用点力就能送他归西。
还有理智在告诉他,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死。
沈陵渊掐着睿王脖子的那只手,乃至整个胳膊都在颤抖,他的一双眼睛也越来越红。
“陆公子!”
气喘吁吁的无形站在阶梯上震惊地望着沈陵渊的动作,他从楼梯一跃而下,踏着水飞快的跑到了沈陵渊身边,“你这是在干什么,想害死晏清吗!快放手!”
沈陵渊的灵台一瞬间恢复了清明,他倏地松开了手,睿王的半截身体软绵绵的掉进了水里。
无形当即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气若游丝且现状十分不像活人,但好在有气。
“有气就好,傻了还是呆了就不归我管了。”无形松了口气,喃喃的念着,转过身却发现刚还在自己身后的沈陵渊不知道何时平移出了三尺远。
此刻他正坐在了水里,脱下自己的外氅,小心翼翼的包住了沈晏清的身体,并一点一点的将人揽进了怀里。
“啧。”无形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沈陵渊做完这一切之后也注意到了无形望过来的眼神,他没在意他眼中的尴尬,张口淡淡的说道,“义兄现在的状态没办法回府,我留在这里陪着他,把那人的嗓子毁了,至于其他你看着办吧,务必在义兄恢复前守住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无形目力还不错,自然是看到了沈晏清额上那道狰狞伤疤以及爬上额头的蓝色花纹。
他一是不想面对这个场景,二是马上就要天亮了,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变故,无形不敢再耽搁,应了一声‘是’,便叫了几个下属将尸体和睿王带了出去。
第74章 偷闲
从几句闲言碎语再到三人成虎不过一个夜晚的时间,这背后虽离不开沐风阁的推波助澜,但从根本上还是因为陆家战神的形象在民众间的信仰感。
在东凛即将覆灭的日子里,是陆家老将军撑起了九煌山的半边天,在内有水患外有北骊强敌之时,是陆家的小女儿靖芸公主让两国化干戈为玉帛,讨来这往后的盛世太平。
在很长一段时间,各家各户都将陆老将军视为战神,将靖芸公主视为菩萨转世,将两人的雕塑供奉在庙堂,日日祭拜。
后来就是秋猎事发,陆家因陆三公子的狂妄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地步,没有人不叹息愤慨,陆府四代忠良的名声最后竟是毁于纨绔之手。
因而当他们再次得知秋猎背后的真相原来是有睿王在背地耍诈诬陷之时,民怨差点将整个睿王府掀了个底朝天。
若不是睿王府早早被沈陵渊带着巡城司包围起来,睿王就算不是被沈陵渊掐死的也是被百姓活活踩死的。
百姓虽然聚在门口,但他们并不知道水牢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只当这睿王是个缩头乌gui,胆小的躲在在府里装孙子,他们稀稀拉拉地闹了一个晚上,实在无组织无纪律,所以大伙一合计决定选出几个像样的领头者,很快,几个读过书的青年便被推举了上来。
因着睿王府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所以几个书生便将民众的目标锁定在了宫里。
这不,一大早鸡才刚叫,各大商铺关停,聚众起义的百姓全都糊在了玄武门门口,暂代政务的太子来不及洗漱,刚睁眼就不得不前来疏散。
太子望着黑压压的人群这才从侍者口中了解了情况,他微微蹙起眉。
明明警告过自己这个不成气候的弟弟不要再去招惹沈晏清,他并非敌人,要一齐在暗中积蓄力量才是。
“难道孤提醒得还不够明显么?”
太子面色凝重,但现在不是抱怨睿王的时候,这来示威的百姓要如何处理才是首要的问题。
太子抬手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