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渊说着眼眸里的光愈来愈暗。“就连骁哥都……”
英儿也没想到沈陵渊长大的背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想要给沈陵渊一些安慰,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最后英儿沉yin片刻说,“世子,旧部曾跟随侯爷出生入死,他们是过命的交情,因此侯爷若是留下什么遗愿,他们是不可能不听从的。但我想,别人或许可能会欺瞒您,但陆骁不会。”
“为什么你敢这么确定?”
“难道您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吗?”
“我从同尘前辈那里得知,母亲便是嫁往北骊的靖芸公主,她曾经是一位高门贵女。”
只不过沈陵渊为了避免追查母亲身份而被老吴所觉察,所以至今没有追查靖芸公主的具体身份。
沈陵渊:“难不成我母族也与这件事有牵扯?”
英儿点了点头,“虽然我是在北骊跟随的王后,但也曾听刘妈妈提起过,王后的家族不是什么平常氏族,而是当年东凛威名赫赫的将门陆家,而陆骁正是王后的亲哥哥。”
沈陵渊蓦然瞪大一双眼,“你是说,骁哥,是我亲舅舅?”
叫了十来年骁哥从不改口的沈陵渊,终于体会到了当年长兴候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所以我说陆骁是绝对不会瞒着你的。”英儿的肯定句说道一半,忽然眸光一闪,她还真落下了一个关键。
英儿迟疑了:“除非……”
沈陵渊抬眸:“除非?”
英儿面色变得沉重:“除非,与当年陆家惨案有关。若是和当年陆家被灭门的惨案牵扯到一起,保不齐陆骁他也会对您闭口不谈。”
沈陵渊这会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陆家灭门的惨案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当年陆家威风凛凛功高震主,而他家的小公子更是在一场秋猎上嚣张跋扈居功自傲,竟因为一匹红狐之争,砍断了年少睿王的一双腿。
由此幸帝震怒,下令屠杀陆家满门。
而当时给沈陵渊讲这个故事的就是陆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讲完故事之后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人,竟然就是陆家之后,而且还是自己的舅舅。
想到这里沈陵渊的心脏跳的就更快了,他忽的想起,在苏书私塾时陆骁对他讲过的话。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就命令我。’
当时的沈陵渊以为陆骁是接到了父亲的什么命令,亦或是什么人的请求,这才左右掣肘,不能明言。
可如今看来,陆骁是自己的舅舅,就算是父亲的遗愿也不可能挡住两人之间的血缘之亲,陆家惨案又过去了多年,难不成有人能有这种通天的本领让幸帝翻案不成?
沈陵渊的心中蓦然浮现了一个名字。
沈晏清。
如果是沈晏清,沈陵渊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他可以。
之前沈陵渊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搜查,沈晏清他大费周章,损人不利己的做这些摸不着痕迹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苏国人?
可蜀遗坡那些苏国旧人已经在运金的途中逐渐与凛国人同化,神不知鬼不觉的夺了蜀遗坡已是强弩之末,不可能再有作为。
那是为了父亲?
可父亲虽然将夜骑留给了沈晏清,但夜骑的首领仍是陆骁,是自己轻而易举就能夺回的力量,且旧部的名册最后也落到了沈陵渊自己手中。
那是为了什么?
沈陵渊从前一直不敢想,不敢相信,可如今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沈晏清是为了他。
或许在沈晏清的心里还有着自己的坚持,或是国仇家恨,或是功名利禄,但不能否认的是,沈陵渊存在在新厦一天,沈晏清的举动无一不是对他有利的行动。
无论是将沈陵渊藏身侯府,还是救花楼、去雪山,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推动着沈陵渊重掌旧部,亦或是说沈晏清在推进沈陵渊回到北骊的进程。
沈陵渊似乎已经摸到了一个边缘,正在向真相的中心缓慢的攀爬。
沈陵渊沉浸在自己的思想的时候整个身体几乎是一动都没动,一双凤目撑的老大望向天边,英儿着实有些担心。
她先是伸出一只玉手在沈陵渊眼前晃了晃,见人没反应,正欲凑到沈陵渊耳边叫上两声,却忽然被眼前人猛地抓住肩膀。
英儿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之际就听道耳边传来沈陵渊急切的声音,“新厦一定出事了。”
英儿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世子何出此言?”
沈陵渊低着头目光闪动,在英儿的呼唤中抬起头,“英儿姐,我有一种预感,他们趁我不在新厦的时候一定会为当年的灭门案翻案!”
“这!”英儿骨子里是不相信的已经尘埃落定的事实还会改变的,可当她看到沈陵渊笃定的表情后,心中还是不免动摇了。
她追着沈陵渊匆匆奔向马儿的身影道:“世子,如果他们真的是背着你在做这件事情,就说明他们并不希望你参与进去,如今我们距离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