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干燥,他舔了舔唇。
就这么走了好一会儿神,他才大梦初醒般的立起身子,朝远方张望着。
什么都看不清。
“高尚去了多久了?”季一川眨了眨眼,最终还是放弃了。
陈葡萄看了手机,“快半个小时了。”
“你说他能成功吗?
陈葡萄语气明显有些雀跃,双手撑着椅子,扭头望向季一川,眼睛亮晶晶的。
“我看悬。”季一川语气平淡,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已经看见了高尚失败而归的惨状。
“我现在在想。”季一川顿了顿,右手自然附上陈葡萄撑在长椅上的左手,“到时候怎么用言语来安慰我这位情场失意的朋友。”
“谁情场失意了?”
薄泽穿着件长款大衣,领子立着。怀里抱着篮球,在秋风下显得整个人像颗小白杨似的。
挺拔,利落。
他把球远远的扔到场上去,小跑着坐到季一川身边去。
陈葡萄对季一川的话报以怀疑态度,此时心思全都在远处的高尚身上,朝薄泽点点头,就倾着身子向Cao场那头巴望着。
满脸写着万一高尚成了呢。
季一川看着陈葡萄一副相信爱情的模样,也没多说话,柔声笑了一声。眼底尽是宠溺。
季一川盛满笑意的神情被薄泽看在眼里,薄泽越过季一川看向陈葡萄,手肘处故意用力抵向季一川的腰间,低声调侃着:“你两在一起了吧。”
话语中带着少年人对于朋友恋爱常有的感叹和惊讶。
季一川点点头,撑着下巴,眼里说不出带着些什么,像是最简单的告知,散漫道:“高尚去追赵珊之了。”
饶是再挺拔的身躯在听到这话时都有些萎靡。
薄泽砸嘴,舌尖顶着牙齿,半晌才回道:“我知道。”
季一川挑眉,“我还以为……”
薄泽打断了他的话,“他是直的。”话里话外都是除不尽的无奈,“掰不歪的那种。”
“没出息。”
薄泽被季一川的话给逗乐了,他双手张开,瘫倒在长椅上,木制的长椅磕的他肩膀酸的厉害,但他还是固执的盯着深秋的天空。
一望无际。
“没这么简单的。他可不像陈葡萄……”他缓了缓,从鼻腔里呼出口闷气,清晰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况且我记得你之前那语气可是反对的?”
“我现在也是反对的好吧?”
季一川眼尾睨了眼薄泽,没好气的说道,“可是这是你两的事儿,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没出息?”
季一川伸手抓住陈葡萄早已挣扎开的手,修长干净,指尖圆润,轻轻一捏,指尖会泛出浅浅的粉意。
有时捏的劲儿大了,陈葡萄会故意的翻过手,轻轻拍着季一川的手背作为惩罚。
但自始至终,陈葡萄的手从未离开过。
薄泽呆在一边,看着两人的小动作,默不作声。
他在高高跳起,抛出自己的最后一球时,像是心灵感应似的,远远的看到了高尚和赵珊之两人同框的一幕。
没想到到了场边,坐在长椅上,离得远了,他连高尚的身影都看不清晰了。
盯着那模糊不清的人影,薄泽皱眉,嗓口像是压着一团血,断断续续的铁锈味在嗓口处翻着滚。
想吐。
高尚那种人明明离自己的理想型差别甚大,可偏偏等自己察觉到的时候,目光却移不开了。
他想要挣脱出这个名叫高尚的蜜糖陷阱,却总是愈陷愈深,直至沉沦。
*
“他回来了!”
陈葡萄轻轻摇晃着手,阻止季一川想要继续的逗弄行为,“不知道他成功了没?”
身边薄泽倏地站起身来,吓得陈葡萄一激灵。
“怎么了?”
薄泽没回答,他无意识的舔了舔唇,迎了上去。
“听说你去找赵珊之表白了。”薄泽外套有些褶皱,他装模作样的拍了拍,随即干巴巴的说道,“怎么样?”
被拒绝吧。
薄泽坏心思的想到。
但事实上,除了慌了神的薄泽,目睹这一切的人都可以看出高尚神色的不对劲,不是那种表白成功的喜悦得意,相反的是,则是一种被人下了面子的恼羞难堪。
像是脚边有块看不见的石子,高尚右脚毫无规律的摇晃着,泄气地踩踏着脚底的人工草坪。
“怎么连你都知道了?”高尚嘟囔着,自己刚刚经历过被心仪的对象拉到角落里一顿情感上的‘教育’,正以此为人生一耻,又哪里希望其他的人知道。
他恨不得现在除了自己和赵珊之之外,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他非脑子一热,大庭广众之下像个傻|逼似的捧着封情书就冲了上去。
想起赵珊之对自己说的那番拒绝的话,高尚就觉得脸丢尽了,忍不住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