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开宇确实就在病房外等着,他自己听到了动静,迈开长腿走进了病房,还没站稳,就摊开手迫不及待地表态:“纪知秾,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我...”
长篇大论还未发表,纪知秾手心朝外示意他停,对方当真闭了嘴,纪知秾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将秦开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依闻澈阅人无数的审美来看,秦开宇长相最多算中等,身材一般,衣品...红色领带配绿色宝石袖扣,一言难尽。
“你多高啊?”
秦开宇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181”
“......”闻澈心道,居然比我原身还矮。
如此普通。
“你喜欢他喜欢得要死要活是吧?”他看了一眼纪云谙,挥手施舍道:“那这个男人就送给你了。”
秦开宇仿佛遭到了侮辱:“你把我当商品?!”
“哦,你提醒我了秦先生,这确实该是一场交易。”纪知秾扫了一眼病房里的所谓亲人,道:“既然他们两情相悦,我也愿意做个好人,成全纪云谙的恋爱脑。”
秦开宇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上前抓住了纪知秾的衣领,显然是被惹火了。
“住手。”
忽然有人出声制止,却不是病房里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一位身着墨绿色长衫头发掺白的男人走进病房,纪天钧见了,客气地迎上去,问:“老黎,是老爷子让你来的?”
被唤作老黎的是纪家老宅的管家黎为,他是纪擎山的心腹,在纪家服务四十余年,纪天钧见了,也得看在老父亲的面上让他几分。
黎为出面,无异于纪老爷子亲自到场,秦开宇知趣地松开了纪知秾的衣领。
黎为未说先笑:“老爷猜到这里热闹,特意让我来看看。”
闻澈一时分不清这人是敌是友。
只见黎为走到纪知秾身边,站在了他身后,这下,纪知秾身后终于不是空荡荡无一人可靠了。
黎为拍了拍纪知秾的肩膀,和蔼地道:“三少爷,您爷爷特意让我转告您,在狸猫换太子这件事上,您想怎么处理都行,他给您撑着腰。”说着,还拍了拍纪知秾后背,让他把背挺得更直了。
这倒是意料之外。
闻澈零零碎碎地想起来,原来纪知秾最终顺利回到纪家,是老爷子从中调度,纪擎山已是鲐背之年,世间万事都看得很透彻,难得偏心一回,还把这份偏爱给了纪知秾。
他也有了底气:“云谙真是令人感动,想来秦开宇是你生命中的一切了,其他的身外之物应该也不足以和你的爱情相较量,我可以让爷爷取消婚约,前提是,纪云谙,你,把你的姓改成你生父的姓,从今往后,你得叫张云谙。”
纪云谙的脸色明显难看了下来,这等同于扯下他这个假少爷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日后他再想赖在纪家,就显得格格不入,从里到外,从头到面,当真是个外人了。
纪知秾接着说:“我还要你放弃纪家的继承权,鉴于你和纪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不论是法律上还是道德上,你本来就没有继承权,但我怕爸爸妈妈一时心软,给了你什么,那我心里可真是很不舒服。毕竟那本该属于我。你占了二十几年,也该还了吧?”
纪云谙被逼到无路可退:“你究竟想怎么样?”
纪知秾:“我要你签下协议,承诺无论纪家日后给你什么财产,你都必须放弃继承,不能损害到我的继承权。”
纪如圭:“你也太咄咄逼人了,你就这么贪财?”
纪知秾无辜道:“钱当然是越多越好,难道哥哥视金钱如粪土?要不你也放弃继承权?我怎么记得有人说你啃老?”
被戳中痛点的纪如圭气到结巴:“你,你你!”
纪云谙落下两行泪,看向林兰和纪天钧,这夫妻二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抚养云谙二十余年,自然有感情,但若说亏欠,确实是他们欠了纪知秾,他今日的要求看似过分,其实很合理。
林兰就对纪云谙说:“你去了秦家,日后也衣食不愁了,纪氏那点股份,于你而言,其实可有可无。”她低声安慰:“妈妈知道,你跟他不一样,你不是个爱钱的人。”
纪云谙:“......”
那“点”股份足足有5%,按纪氏现在的市值,至少能拿5个亿,不是“一点”,是“亿点”。
他嘴角微微抽搐两下,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又很快松开,强装淡然:“钱财是身外物,只要您还让我叫您一声妈妈。”
纪知秾幽幽地插了一句嘴:“随便你爱怎么叫,把姓改了就行。张,云,谙。”
纪云谙转头看向他,眼中染上了掩藏不住的妒恨,闻澈看了个一清二楚,狐狸尾巴终于是被逼出来了,也不知过去一年有多少黑白被纪云谙这副楚楚可怜的脸和拙劣的演技给颠倒了。
他挑了挑眉,心道二流演员敢在我面前演,当真是班门弄斧了。
闻澈实在是可怜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