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辉旁敲侧击:“你那边没什么事儿?”
崔明亮:“能有啥事啊?《毒龙》这两天就杀青了,这边挺忙的,大家也都挺和谐,放心吧。”
钟辉龇着牙,趴到办公桌上举着电话:“那个谁没啥事儿?今天早上也很正常?”
崔明亮:“哪个谁啊?大家都很正常啊……你说张制片?还是李导演?”
钟辉挫败地把下巴砸在桌上:“那个沈……沈翼天。”说出个名字居然要咽口口水,那么困难,钟辉尴尬地闭上眼睛。
崔明亮:“哦,没事啊,早上照常来拍戏,状态很好啊,休息的时候还看书呢。”
钟辉:“靠!他怎么这样啊!”
崔明亮:“他不这样他哪样啊?”
钟辉:“我告诉你,给我把他喝的水里边加点醋!”
崔明亮:“啊?为啥?”
钟辉:“美容!”
崔明亮望着被狠狠挂断的电话,莫名其妙,还是叫助理买了一瓶山西老陈醋来,帮沈翼天调了一杯“陈醋美容饮”。
沈翼天拍完戏,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随即坐在椅子上翻书去了。
崔明亮觉得奇怪,凑过去:“你……刚喝那个水没尝到什么味道?”
沈翼天头都不抬:“没有。”
崔明亮:“……”味觉失灵?要不要送医院啊?算了反正这病对演戏也没影响。
沈翼天不是味觉失灵,只是根本没注意自己喝的什么。他昨晚落荒而逃直到现在,完全是木头人的状态,别人让干嘛就干嘛,不干嘛就拿本书当掩护坐那发呆。
钟辉昨晚的种种,神态,动作,声音,触感,林林总总,塞得他脑袋里面满满当当的,太多太多的感受汇总到一起,反而最终成了麻木。
沈翼天想起上辈子的钟离辉耀。他不喜欢当太子,虽然他做太子的事情做得很好,但是他对深宫生活有种天然的抵触,也因此对自己这样的民间人士很感兴趣。
他喜欢自然和流浪,骨子里相当叛逆,当初是他执意要跟沈翼天私奔,离开那个憋屈的宫殿,再也不回去,放弃对皇兄的报仇,也放弃对王位的争夺。但最终,天不遂人愿。
沈翼天从来没怀疑过,钟辉就是陛下。并不只是因为他们太过相似,而是一种救命稻草一样的信仰。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有钟辉的存在支持着他,他也许早就不想活下去了。但幸而有他,沈翼天自我沉醉地想着,那就是他的陛下,他还可以重新得到他。
可是他从没想过,得到之后呢?到底要怎样?
他看得出来,钟辉对尚易很是用心,也在这个社会里拥有较高的地位,受到许多人的尊敬和喜爱。他不能以自己的私心和感情将钟辉捆绑,影响他甚至摧毁他Jing心经营的一切,事业,乃至生活。能吗?坚决不能。
让陛下再次喜欢上他,已经是他的错误了。他必须弥补,不能继续错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渣攻!人生嘛,总会有渣的时候……
第32章 关于彷徨
七夕过去,不久天气就开始转凉了。立秋那天,天灰蒙蒙的,《毒龙》剧组也在这天拍了最惊心动魄的一场戏。
秦守信一身挺拔的西装,腰间受伤染了鲜血,面容苍白却愈加冷酷,像北极的冰山。他胳膊搂着华清的脖子,一只手拿着手枪对着华清的脑袋。
秦守信身后是他为之忠诚一生的黑龙老大,被小弟们围绕,西装仍然一尘不染,用深邃的眼神盯着曹逢春。
曹逢春的西装也染了血,却是秦守信受伤时溅到他身上的血,站在秦守信面前十几步的地方,举着手枪,表情复杂,身边站几个拿着枪却不敢上前的警察同事。
几个人都不说话,废弃的巨大工厂里,厂房钢架在头顶上纵横交错,满眼是冰冷的金属色和惨白的日光。
华清面容哀伤而绝望,满目爱意地望向曹逢春,轻轻哼起了两个人经常哼的一首摇篮曲。
曹逢春曾经抱着她,和她一起哼唱这首歌,想着以后唱给孩子听。
秦守信持枪的手臂微微震颤,低声地吼,语句凌厉如刀:“别唱了!”
华清哼出的音立刻破裂开,成了哭腔,抽噎着,拼命压着声音,却在安静的厂房中显得尤为刺耳。
曹逢春眼里已经蓄满泪水,冲着秦守信忍不住地吼:“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她还有孩子!”
秦守信目光闪烁,低声道:“我拿你当兄弟。”
黑龙在秦守信身后警告道:“守信!”
秦守信随后冷笑一声:“老大,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
黑龙道:“以后,以后你想我怎么叫都行,我收你当儿子!”
秦守信沉声道:“原来你以前没把我当儿子。”
黑龙:“不,不是!守信你……”
秦守信猛地抬头。
与此同时,突兀的枪声忽然炸开,头顶厂房处埋伏的狙击手趁秦守信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