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冼不相信一个小厮够胆敢诬陷当朝侯爷。
“不是江家。”陆世坐起,萧冼上前扶着,在他背后塞了一个软枕。
陆世面色平静,继续道,“是陛下。”
萧冼惊愕失声,脱口,“什么?!”
“昨夜进宫御前对证,文太师露了马脚,陛下却没追究,推了个替死鬼出来。”
“……顾岑元知道吗?”萧冼沉默半晌,问道。
陆世闭了闭眼,“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的,可这两次,次次都是他在解围,我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他也不同我细说。”
“这到底是在保护我,还是在做戏给我看?”
陆世看向萧冼,目露迷茫,“我还能相信他吗?”
“阿世……”萧冼不知道陆世最近居然遭遇了这么多,心里羞愧。
“不怪你,”陆世宽慰他,“是我总闷在心里。”
聊了小半天,陆世眼前模糊,他对萧冼说,“我躺会儿,你先回景阳宫吧。”
萧冼犹豫,陆世越这样他越不想走。
“去吧,”陆世赶他,“在这也是看我睡觉,你让太医进来就行。”
“萧都尉,聊太久了不利于侯爷病情恢复啊!”
门口小太医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萧冼皱着眉,嘱咐他,“日后有事儿不许憋着,一定要同我讲。”
陆世费劲儿的点头,在萧冼的目光里慢慢合上眼。
萧冼替他掖好被子,忧心忡忡的出去了。
路过门口,不放心的嘱托小太医,“侯爷有什么不好,立刻到景阳宫告诉我。”
小太医喏喏点头。
萧冼满腔忧虑,步履沉重的走进景阳宫。
宫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闻着正殿传来的宁神香,萧冼定了定心,拍了下自己的脸,整里好表情,准备叩门。
“……父皇的意思是寻个罪名直接把人关起来,逼陆白阳主动卸任盟主之位解散武林。”
“这不好,”殿内的顾云启咳了咳,“这么办你和侯爷就真的没机会了。”
萧冼收了手,他凝神屏气,靠在门口听着。
“父皇不喜我和阿世……”顾岑元的声音沉沉,“料想不会轻易松口。”
“我去和他说。”顾云启语气平静。
“你好好养身体,别烦这事儿,”顾岑元的声音有些烦躁,“我再想想……还有一日的时间,总会有两全的法子,总会有的……”
“呵,”顾云启自嘲一笑,“两全的法子?父皇就是在逼着你亲口和陆世说,你带他回京都就是为了把他关入大牢,剔了他父亲的身份,夺了他家的秘方,哪来的两全?”
殿内还在说些什么,萧冼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去找陆世!
让他逃离京都!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因为惊叫出声,双目通红,踉跄着转过身,却和云烈打了个照面。
“萧都尉?”云烈端着药碗从走廊一头走来,见萧冼神情异样,出声询问。
萧冼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想理由,殿内传来顾云启急促的声音,“云烈,抓住他!”
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云烈立刻丢了手中的托盘,直直冲向萧冼,同时吹响暗卫集合的哨子。
萧冼用力抹了下脸,深呼吸一口气,拔出腰侧的刀。
心下苦道,总说他见色忘义,这下看清楚了,他可是丢了色,为了义奋不顾身了。
萧冼惯使巨斧,刀被舞的虎虎生风,轻易难近身。
顾云启扶着顾岑元走到殿门口,命令道,“攻他下盘!”
萧冼下意识护住下盘,却被云烈从背后扼住,暗卫们默契十足,上前钳制住他的双臂,将他压跪在地上。
顾云启走动急了些,喉头一痒,没忍住咳嗽两声,血色弥散在双唇之间。
萧冼心里一痛,偏过头不去看他。
“侯爷身体不适,皇兄先回去照看着吧。”顾云启松开抓住顾岑元的手,云烈和一旁站着的暗卫换了位置,走过去扶住顾云启。
顾云启眸色冰凉如夜,“萧都尉的话,近日就委屈一下,先在景阳宫住下。”
搁平日里,萧冼得乐上天,但他眼下五脏六腑被各种情绪淹没,疼的他直抖。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位大翚皇子,萧冼唾弃道,“你们困不住我,我定要告诉阿世,你们居然是这种包藏祸心的……畜牲!”
大畜牲顾岑元脸沉如水,看了眼萧冼,走出了景阳宫。
小畜生顾云启没什么表情,他对一侧云烈道:“关进偏殿,”顿了一下,补充道,“绑紧了。”
顾云启喝完药,走去偏殿看萧冼。
云烈对命令的执行的很彻底,萧冼被绑在了床上,四肢用绳索紧紧栓在四个床柱上,口中塞着棉布。
见顾云启进来,萧冼剧烈的挣扎,喉咙发出呜呜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