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郡守是外放到望江城的京官,走了江家的路子在地方任职长点资历回头好进户部。
任职地还是Jing挑细选的,望江城有陆盟主坐阵压根就乱不起来,加之地势平坦土壤肥沃,近两年风调雨顺,民心安定生活富足,年年的业绩都排在前列。
王郡守安安稳稳的过了五年,京里也来人递了消息说陛下有意提拔,不出意外今年就可以调回京都,可偏偏半途出了王武这个岔子,被文太师的人狠狠参了一笔,说他教子无方,狎ji欢yIn。
日前传信的人暗示让他悠着点,王郡守恼怒不已,拿着奏折的手直抖,亲自压了王武跪在祠堂前,扬言要当着列祖列宗的脸打死这个没出息的,事到临头却又不舍真下死手,竖起来的巴掌悬了半天硬是没扇到王武的脸上,只咬着牙让他不许出门在家反省。
若不是顾岑元来了望江城,王武这会儿还在祠堂关着呢,因此虽然跪了一遭,但能领着口谕正大光明的进百花楼去见小桃红,王武心里还是很感激顾岑元的。
一夜黑甜好梦,王武穿了成衣店刚送来的夏服,湖蓝的直裾深衣配着一层薄纱罩衫,腰间挂着一个已经磨的起了线头的桃花香囊,Jing神抖擞的在王郡守黑着半张脸的注视中大摇大摆的走向了翠柳巷。
百花楼的姐儿们大多都在休息,只有几个春娘养着的七八个卖艺不卖身的姐儿在二楼的美人靠处嘻嘻闹闹,远远瞧见王武的身影,互相捣胳膊使眼色,刻意提着声说给在室内练琴的小桃听,“哟,前头走来的那个哥儿是哪家公子,瞧着挺拔俊俏的紧哩。”
旁边穿紫衣的姐儿捏着帕子点说话的人头,带着南边常平的软糯口音嗔道:“你且仔细瞧喽,可不是熟人蛮?”
桌角的香炉里云烟袅袅的飘出,小桃红没有反应,她没带指甲信手拨弄着七根琴弦,奏的是她烂熟于心的阳春白雪,十指摆动流出一室清婉流畅的琴声。
先前说话的那姐儿抬手作眉檐,细细分辨后故作惊讶道:“真是熟人哩,桃娘的熟人王公子嘛~”
“铮!”
清风拂过,栀子的香气氤氲缭绕,起手落手间,小桃红崩断了徵弦。
趴在栏杆上的一圈人愣了一瞬,旋即不知道谁先开了个头,“噗”的笑出来,堂室内洋溢着此起彼伏的银铃笑声,一屋的姐儿们笑的花枝乱颤,心照不宣的眉来眼去。
更有甚者背对着小桃红拿着小锞子和手上刚褪下的戒指偷偷赌王武这次会犹豫多久去拦人问小桃红的去向。
这次王武倒没和往常一样直奔百花楼的方向,他在稍前头的早点摊子处停下来了,他好几次见着小桃红路过这家时总是有意无意的会停下,但顾忌春娘不喜总不会买。
仔细挑了一块压着桃花纹路的,王武拒绝了店家的好意,小心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小心包好了放到怀里。
就因着在摊贩那耗了会儿,百花楼的姐儿没一个猜准了时间的,互视后准备拿回各自的赌注。
这时一只手接过这些小锞子和戒指,抛了两下掂量,姐儿们的眼睛也跟着来回打转,小桃红佯怒道:“好啊,姐姐们居然拿妹妹作赌。”
环视一圈,她坏笑道:“可惜了这会儿却没一个姐姐猜准,这些个小玩意儿那妹妹就敬谢不敏啦,谢过诸位姐姐馈赠~”
姐儿们没成想小桃红都看在了眼里,自知理亏也不敢索要,眼睁睁看着她勾指提溜着一包东西蹦蹦跳跳的下楼。
王武走到百花楼下,就见小桃红正巧拉开门,情不自禁抬头挺胸站的笔直,小桃红见状没忍住笑了起来。
见小桃红笑了起来王武才放松了点,他对小桃红腼腆一笑,递出手中的木盒道:“小桃姑娘,这是陆府的顾公子让我送来的。”
任小桃红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王武是来帮顾岑元办事的,她接过木盒,原以为是顾岑元搜罗来哄陆世的稀奇玩意儿,到手上才发现意外的轻巧。
东西给了,事儿也办完了,王武却盯着小桃红磨磨蹭蹭的不肯走,想到春娘和自己说过话,小桃红心里一沉,冷着脸故意激他:“东西奴家收到了,王公子没事还是快些回去吧,莫和我们这些ji子纠缠,省的落人口舌。”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不对,是不是我爹和你说了什么?”王武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小桃红面前乱嚼舌头,急忙要说清楚。
却被小桃红打断,她叹了口气,眸中深处的痛意被掩于冷冰冰的视线之下,带着刺语气不善道:“王公子倒是一直和小时一般天真无邪总也长不大呢,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的事儿哪还要旁人说与奴家听。”
“我……”王武欲分辨,小桃红却不欲再听,福了福身子就要往楼里走。
刚转过身袖口突然一紧,是王武拽住了她的衣袖,用力到关节泛着青白。
另一只袖下的手握成拳头,小桃红平复好心情,用力从他手里一点一点拽回袖子,冷着脸反问:“王公子还有事儿吗,无事……”
王武从怀里掏出小心包好的米糕,因为放在怀里,此刻还透着些热气,他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