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楼梯,就见萧冼在往外放飞一只信鸽,下雨天也要送信,顾岑元了然十有八九是为了陆世的风寒给陆盟主报信。
陆世病成这个样子萧冼不敢托大,把大夫送上楼后就偷偷摸摸的去通风报信,放完信鸽忧心忡忡的准备回去继续守着陆世,转身就发现顾岑元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萧冼:“……”
顾岑元当没看见,寻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杜维神出鬼没的闪出来给他倒上茶。
萧冼迟疑观望,不放心的走过去要去解释却更欲盖弥彰,“我离开长槐山太久了,给,给我爹报个平安。”
顾岑元顺着淡淡说:“萧少主有心。”
萧冼松了口气,松完一愣,自己又没干什么缺德事儿,这个郢公子看见了又怎么样,自己没必要这么慌张啊。
萧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顾岑元也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顶着一头对自己的怀疑上了楼。
楼上陆世还在烧着,大夫开的药熬好送服了两次,却只喂进去一小半,祥子急的一头汗,这会儿萧冼走进来,差点要给他跪下来。
祥子苦着脸表示自己真喂不了药,叠声控诉:“客官,这位可是个不仅不肯喝,还会倒吐喂药人满头满脸的主儿啊!”
萧冼眼瞅祥子捧着衣襟都要哭出来了,也没脸硬把人摁下,无力挥手,让他走了。
人是放走了,萧冼看着烧的人事不醒的陆世犯了难,他刚刚已传信给陆盟主,不出意外三天之内必定有人来押陆世回去,自己到时候也能功成身退。
可现下愁人的是,陆世现在这个样子能撑到三天后吗?
床上陆世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下来过,比没病时话还多,但叽里咕噜的没人能听懂,现在倒是清楚了点,不住的喊渴,可水喂到嘴巴又咬紧牙关不肯喝,喂药更是直接就喷的喂药的人生无可恋。
萧冼踌躇不定,电光火石之间醍醐灌顶,郢公子在大夫来之前喂了陆世喝水,他一定有什么法子!
想到做到,萧冼立马又往楼下跑去。
顾岑元放下茶杯,食指敲打着桌面,看着萧冼诚挚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问道:“郢公子,您是怎么喂进阿……阿路喝水的。”
顾岑元没说话,目光略显刻意的移向窗外。
萧冼:“……”
萧冼真的挺急的,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现在烧的不省人事,唯一有法子的人却闭口不言,他几乎要疯了。
杜维之前被派去请大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萧冼平时一个也算有傲气的人,现在低声下气的求助殿下,殿下居然无动于衷,面露不忍道:“殿,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路少侠他之前帮……唔唔……”
顾岑元略用力盖上杯盖,磕碰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杜维身边的护卫识趣的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出去了。
萧冼心灰意冷,认命上楼准备接受陆世的已臻化境的“天女散花”攻击。
顾岑元却用扇子按住他站起的动作,一脸正气,脸不红心不跳道:“我确实有法子,不过这是祖传的秘方,若要实施起来只能让我和病人在场。”
萧冼喜出望外,只觉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竟能逃出生天,连连应道:“好好好。”
【作者有话说:心里想到的是什么,眼里看见的就是什么。】
第十章 你是月下仙人吗
萧冼郑重的把顾岑元引进陆世房里,又毕恭毕敬的把门关上,末了还贴心补充:“我在外面给你望风。”
顾岑元:“……”
这种挥之不去的偷鸡摸狗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陆世难受的在床上乱蹬被子,顾岑元走过去端起放在小泥炉上温着的药,用汤匙舀了,吹凉送至陆世唇边。
要说陆少侠不愧是陆少侠,喂药的不管是客栈小二还是当朝太子,一概一视同仁,当喷即喷。
“噗!”
顾岑元感受着脸上的chaoshi,暗忖上一次喂水,虽然陆世也不见多配合,但也没见反抗的这么,这么匪夷所思……
余光暼见门上倒映的身影的双肩在不住耸动。
顾岑元:“……”
他开始怀疑外面这个人是故意的,并且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陆世吐的开心了,可身体就遭难了,蜷在床上像只被煮熟的虾。
顾岑元冲外面扬声道:“萧少主,我家这是一脉单传的喂药之方,若是被外人看见,泄露出去是小事,路少侠的病恐怕也是难办了。”
萧冼大惊失色,拍着门板保证,“我一定不让任何人进去,还望郢公子好好的喂药。”
顾岑元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拿了条凳子抵住门,感觉不够,直接把整张桌子推过去了。
嘎吱咣当的,萧冼竖耳听见,心里嘀咕,顾岑元这祖传的法子阵仗还挺大。
一切准备就绪,顾岑元满意的走回床边,陆世的嘴唇昨天还算饱满水润,现在就已经有些许泛白翘皮了。
顾岑元没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