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耳朵竖起来,屁股悄悄的一点一点挪向顾岑元。
顾岑元瞥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好的掩饰在了瞳孔深处。
三个人闹哄哄的下楼,环视了大堂发现只有陆世他们旁边那桌空着,走过去坐下,喊小二上菜。
那个略胖的中年汉子接着说:“前天夜里我睡觉睡的好好的,楼上突然有人yin酸诗,嗷嗷的叫着哀啊愁的,直接给我吓醒了,我扒着窗口让他不要扰人清梦,你们猜下面发生了什么?”
“那人告诉你他是萧少主?”两个同伴捧场,顺着他的话茬往下说。
“没错,正是那萧少主在叫唤呢!”中年汉子想买个关子,喝了口茶润了嗓子,紧张兮兮的低声道:“不过不是告诉我,而是威胁我,说我再说话就叫人抢光我全家呢!”
隔壁桌的正牌萧少主把斧头“嘭”的拍在桌上,起身要去理论。
陆世连忙按住,眼神安慰他稍安勿躁。
“你梦好醒醒了啊?”那中年汉子的同伴嗤笑,“你且仔细想想,萧寨主尚武,怎么可能让儿子去学酸诗?”
中年汉子一窒,没接上话。
另一个人也笑说:“是啊,萧寨主虽然占山为匪,但都干的是劫富济贫的好事儿,不是有消息说这两年要把山头给萧少主吗?这要是个酸书生,怎么治的住那一窝的山匪。”
中年汉子喝了口茶,细细思索,觉得也有道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陆世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准备说吃饱了先走为上,却被接下来的话打断。
“你不如说是那陆家小姐在这呢,嗯?”最先接话的那个人说道,对着中年汉子和另一个人挤眉弄眼。
三人心照不宣,嘿嘿直笑。
陆世“啪”的把剑拍在桌上,就要起身。
这回换萧冼按住他,眼神示意他静观其变。
顾岑元看着这一幕,挑眉不语,心里的那个念头逐渐被揭开面纱,越发清晰。
隔壁桌的jian笑终于消停,推杯换盏间,聊的更加起劲儿,“话说那陆家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人说他逃婚了,有人说他是骗了人家姑娘清白又不想负责逃了。”
顾岑元把筷子放下,似笑非笑的看着隔壁桌。
杜维他们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到腰侧的刀上。
陆世:“?”
拍桌的动作被抢了,陆世一脸困惑的看着顾岑元。
萧冼:“?”
什么情况,阿世不是一直是个男子吗,什么陆家小姐。
萧寨主就是陆夫人口中少数的那几个知情的熟人,为这事儿还笑话了陆壮士好一段时间,当然也被陆壮士拎着脖领骂了好几次,但他给萧冼一直说的就是陆世是个男子,所以外头传陆世是个娘娘腔的时候,萧冼只当是陆世皮相太好的原因。
中年汉子没觉察气氛微妙,夹了筷rou放嘴里,含混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有个远房的表兄弟,是陆府看门护卫的姐姐的好友的上门女婿,他说陆家小姐都没出过陆府的门,只是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陆盟主禁足了,陆夫人可心疼了,日日以泪洗面呢,过两天好像还要对外宣布什么事情。”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陆世听到陆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就听不下去了,起身走了。
萧冼紧跟着:“我,我也吃的差不多了,郢公子你们慢用。”
说完急急忙忙的跑去追陆世。
顾岑元看着桌上陆世落下的剑,沉默不语,以为陆世是因为忆起情伤,狼狈逃离饭桌。
隔壁桌的三个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顾岑元面色不虞,启唇:“我看几位好汉长的魁梧雄壮,怎么倒和长舌妇一样闲言碎语个不停。”
三个人聊的正欢,突然被点名,又见对方只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少年郎,当即摔了筷子怒道:“哈?臭小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顾岑元微笑:“望江城陆盟主府上看门护卫的姐姐的好友的上门女婿的表兄弟?”
中年汉子被怼的哑口无言,恼羞不已,两个同伴也冷下脸,三个人横眉怒目,作势要掀桌子打人。
祥子在一旁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的跑去后堂找掌柜。
万祥客栈的掌柜还在后堂找地方藏金子,就见祥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掌柜的!不好了,大堂要打起来了!”
掌柜的揪住祥子,急问:“可伤着那几位贵客了?”
“就是给金子的那位贵客要被打了!”
掌柜的头晕目眩,松开祥子,脚底打漂的赶去大堂。
赶到大堂内,却没有看见打架闹事,甚至很安静,鸦雀无声的安静。
掌柜的环顾四周,发现顾岑元已经走了,只有一众护卫把到架在三个食客的脖子上。
许是之前有所挣扎,三个人脖子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丝丝血痕。
掌柜大步上前,点头哈腰,一头冷汗赔笑道:“诸位,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