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千山万水的,纸上功夫还不简单。
他这么想着,心情罕见的轻快起来,连带着看黄柄都顺眼了许多,没再给他摆脸色,告了辞便窝进书房写家书去了。
不过他那些花言巧语刚写了一半,陈宣就风风火火地找来了。
这几日路千棠让人打捞的那一段玤河水实在难度太大,那一块正是个转弯的地儿,水流很急,且乱石遍布,竹竿一捅都能被乱石拦住。因此一连几天都还没能捞出个所以然。
不过陈宣按他说的,带人在茶馆说书摊问了一圈,倒是听到了许多新的说法。
陈宣还把那些怪谈都记了下来,拿给路千棠时已经记了不少,简直可以编成“迎城志怪说”一册了。
路千棠翻阅了一下,嚯了一声,说:“这么多,你不会别人说什么都往耳朵里听了吧?”
陈宣劈手夺走了,说:“这可是兄弟们辛苦几天问到的,你说话还真不客气。”
陈宣翻了几页,说:“有些有用,有些没用,我心里都有数了,都留着是想着万一哪天用得上。”
路千棠赶紧点头,说:“那你给我说说。”
陈宣挑了几页摆给他看,说:“这些是和山神献祭有关系的,说法不一样,有的说一年一个姑娘,有的说三年九个,不一而足,但是看起来,山神献祭在之前确实有过,而且一连很多年都在办,献祭应该是这两年才消失。”
路千棠皱着眉头,说:“既然如此,有什么确切的直接证据吗?”
陈宣一拍桌子,说:“奇怪的就在这里,先前住在玤山周围的农户病的病死的死,现在住在那边的,基本上都是新搬来的,一问三不知,都只是听说过的程度。”
路千棠仔细翻看了一遍,说:“那这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有人让他们消失了呗。”
路千棠神色不太愉悦,说道:“证明我们的想法是有可取之处的,不过——也说明,被迫害的百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陈宣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因为一个疫病,竟然牵连了这么多事情出来。”
路千棠哼笑一声:“应该说,要不是闹了疫病,迎城的百姓还不知道要怎么受苦呢。”
陈宣还没答话,突然门被敲响了,伺候的小厮进来说:“将军,有两位客人要见您,等在厅堂里了。”
路千棠莫名地心口一紧,问道:“是什么人?”
小厮答道:“客人说将军见了就知道,说是有要紧事相商。”
路千棠也不敢耽搁了,把纸张拢了拢,说:“你把这些东西收好,回头再细说,这些天辛苦你了。”
陈宣一摆手,说:“你快去吧。”
路千棠快步走到前厅,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小心翼翼往里看了一眼,却只瞧见一个侧影,但总觉得这个人影很是眼熟。
他还没走进去,那人先转过了身,跟他拱手行礼。
路千棠顿时警铃大作,慌张地张望了一圈,没看见别的人才走上前去,不可思议道:“雁大人?怎么会在迎城?殿下没来吧?”
雁竹一脸的不近人情,打破了他的希望,说:“我陪殿下来的。”
路千棠吓得够呛,立刻后退几步:“不是吧?”
雁竹面无表情道:“殿下马上就到,让我来知会一声,说给将军一个心理准备。”
路千棠心说什么心理准备,明明是故意制造恐慌!
这样想着,他赶紧叫人来给雁竹上茶,推说有事立刻溜了。
路千棠心想,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这位八成是从郢皋偷溜出来的,肯定待不久,耗到那尊大神走了,不就无事发生了。
路将军一边自作聪明,一边很是不体面地跳上了墙头,但还没翻下去,就听见身后一声:“路千棠,滚下来。”
--------------------
#路千棠 危
想不到吧,我今天好早(骄傲.jpg
第104章 平静
陈宣一出来就瞧见某人骑在院墙上,一脸的张皇失措,正纳闷呢,一侧头就碰上了一双凌厉的凤眼,陈宣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慌忙抬袖遮住了脸,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地溜走了。
陈宣刚快步走进隔壁院子,就瞧见黄大人探头探脑的,明显是听见了动静,等着看热闹呢。
黄柄刚从屋里溜达出来就听见那声底气十足的“滚下来”,黄大人联系了一下前面的那个名字,立刻兴致勃勃地要看热闹,顺便看看这中气十足的到底是何方高人。
陈宣眼疾手快地一把薅住了黄柄,把他往屋里推,低声说:“黄大人,别什么热闹都看。”
黄柄不满地哎了一声,还想把视线往外送,但看陈宣结结实实挡在自己面前不像要走的样子,便只好作罢,但好奇心仍然很茂盛,假模假样地问了一句:“那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无礼。”
陈宣都看见他眼睛里兴奋的光了,心说还装呢,也不说破,只低笑道:“我不知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