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利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父亲是大齐的英雄,你不必惶恐,朕不治你的罪。”
路千棠忙跪下谢了恩,萧利从一摆手,说:“别跪了,起来说话。”
萧利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说:“朕总觉得你很是眼熟,方才突然想了起来——你在先帝身边伺候过?”
路千棠道了声是,说:“是先帝怜悯。”
萧利从哼笑道:“不止,你是京西营出来的。”
路千棠心内直跳,又应了声是。
萧利从站起身,绕着他走了两圈,打量了一个遍,说:“你跟过瑾王?”
还不等路千棠说话,萧利从自己笑说:“现在跟他关系也挺近,是不是?”
路千棠紧紧抿了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时没作声。
萧利从眼神黑沉,说:“朕的探子可都睁着眼呢,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
路千棠立刻掀袍跪下了,说:“都是陈年情谊,上不得台面,臣只是不想污了殿下名誉,但从未想过蒙蔽陛下。”
“是吗?”萧利从笑了笑,说,“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当初在京西营敢同瑾王厮混,如今不敢了?”
路千棠脑内疯狂乱转,半真半假地垂首道:“那时候只当是殿下一时兴起,臣人微言轻,只是想安身保命,再无他想。”
“那现在呢?还要靠瑾王安身保命?”
路千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说萧歧润怎么没说这位陛下还来这出,一时急得汗都要下来了。
寂静了片刻,萧利从看他这个样子突然哈哈笑出了声,说:“起来吧,你刚给朕立了一功,哪能因为这点事情就问罪你。”
路千棠刚受了惊吓,还没缓过神,犹疑地缓缓站了起身。
这位陛下的眼神再次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整遭,才说:“回吧。”
路千棠出宫就瞧见瑾王的车驾停在宫门外,明显是在等他。
但路千棠还有些惊魂未定,颇谨慎地左右看了看,心里有所顾忌,上前打了招呼,低声说了两句,没敢上车去。
瑾王殿下掀帘露出半张不悦的脸来,说道:“你闹哪一出?”
路千棠压低声音道:“陛下刚刚警告我了,殿下,先避嫌吧。”
萧轻霂又问他:“你到底上不上来?”
路千棠犹疑了一下,瑾王殿下那一双凤眼从眼角到尾梢都挂着不满,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哗地摔上了车帘。
路千棠这下更战战兢兢了,心里担心宫里那位的眼睛,又怕这位殿下要生气,就绕了路悄没声地故技重施——翻墙进了王府。
可惜今天那位殿下没给他留门。
路千棠很是可怜地去推了他的窗,窗一推就开了,路千棠一撑就要翻进去,却被人一掌按在了额头上,往外推了一把。
路千棠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说道:“殿下,怎么不放我进去,这会儿有点冷了。”
萧轻霂哼了一声,说:“避嫌,将军回吧。”
路千棠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一推一拉制住了他的手臂,趁机跃身跳进了屋里,还背手带上了窗户。
路千棠拉扯着抱他,险些被他拧了胳膊,两个人力气都不小,不一会儿就双双绊了一地。
路千棠压在他身上,见缝插针地去亲他,瑾王殿下一脸的不乐意,眼看气还没消呢。
路千棠又跟他扮可怜相,说:“殿下,你都不知道,我让吓死了,那位什么都知道,还问我为什么和你走这么近——这个问题你怎么没给我准备好,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萧轻霂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说:“从我身上起开,我的马车你都不敢坐,怎么敢翻我的窗?”
“殿下,”路千棠眼巴巴地看着他,说,“我真让吓着了,你都不心疼我,你摸,心跳得好快。”
萧轻霂的手被强制他按在了胸口上,瑾王殿下一时无语,说:“你有什么好怕的,萧利从最爱装人五人六的,他哪里敢立刻就干卸磨杀驴的事情,你刚给了他这么多好处,他能转脸就治你的罪?连你隐瞒身世都没追究,会追究你睡在谁的床上?”
路千棠立刻呜了一声,抱着他说:“那你不提前跟我说,我都要吓死了。”
萧轻霂推他:“少来这一套,起开。”
路千棠装没听见,俯首亲他,说:“殿下,让我亲亲。”
萧轻霂被他一通乱亲,亲的火气也哑了,没忍住露出了笑意,说道:“你非要躺在地上亲吗?”
路千棠闻言立刻拉他起身,又亲他道:“殿下不生我的气了吧?我头一次在朝堂上说这么多话,昏头了,好殿下,别跟我计较,下次不会了。”
“路千棠,”瑾王殿下掐了一把他的腰,张嘴叼住了他的耳垂,轻声说,“换换话术,你成天就这一套好来糊弄我?”
路千棠被他弄得一痒,笑道:“只要能让你不生气,还分什么这一套那一套的。”
萧轻霂也不想跟他计较了,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