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却唯独今天觉得沉重。
“小午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笼中鸟,他画画,做珠宝设计,却没能让我父亲早早发现他的才能,肯定是有他的方法的。”席峻不知道在席项安排的严密监控下,温详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点,左泰和心里却很有数。“我之前就觉得小午少爷不是个简单的人,因为他在别院的发言权,实在太高。明明跟席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佣人也不受雇于他,每个人对他的态度,却好像比见你还要恭敬。这就是他治内有方的表现。他在眼前总是什么都不考虑,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样子,最开始的冷漠,后来想起你,变得热情,却依然很孩子气……”
实在很难将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和这些事情连在一起。
“虽然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冲击很大,但我不是不能理解他。”席峻脸上表情带着惆怅,又很心疼温详午,“与其一辈子让人当棋子,被人豢养在笼子里,不如自己拼一把。毕竟是我父亲一开始,想要名节,又不想他威胁到我的地位。”
“但其实算起来,温详午威胁不到你的地位吧。”
左泰和开口说话的时候,席峻却诡异的沉默了,端起罐装咖啡喝了一大口。
睡了……睡了好久啊。
温详午咽了一下嗓子,觉得嗓子又干又烧,非常不舒服,紧紧的皱起眉头。
浑身无力,明明已经开了空调盖了被子,却还是觉得不正常的冷,嗓子干,头晕。这是发烧的症状。
温详午轻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却看见了身边输ye架子,这才感受到自己右手的手背有点过分的疼。手下还垫着热水袋,但依然很凉。
真是的……温详午强撑着左手坐了起来,一把把输ye针拔了出去,用胶带粘住了伤口,轻轻的压着防止流血,随手捞起一件衣服走出了房间。
佣人看见温详午走了出来,慌张不已,让他赶紧回去躺着。温详午被吵得头疼,嗓子却很不舒服,说不出话,仅仅是抬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在耳边聒噪,绕开了她往楼下走。
坐在客厅的宫澄岚看见温详午走下来,连忙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皱着眉头把手搁在温详午的头上,试了试温度。
温详午没有反抗,他因为睡了太久,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稍微有点反应不过来,觉得脑子还是很昏的。
“去把被子和热水袋拿来。”宫澄岚吩咐站在温详午身边很慌张的佣人,低头看见他压着伤口的样子,眉头又紧紧的皱起了。
拿起温详午的手,轻轻撕开了胶布,让佣人把医药箱拿来。
伤口因为没有压对位置,已经鼓起包了。宫澄岚看着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孩,只觉得生气。
“他说了你,你就真的这么受打击,这么难过吗?”宫澄岚的话里带着忍不住的责怪,但温详午的表情很木讷。
没有回答宫澄岚的话。
佣人拿着被子和厚厚的外套来,宫澄岚帮他穿好披好后,拉着他坐到靠近空调的沙发旁,拿着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温详午没有说话,直到佣人把水和药一起送上了,温详午才畅快的把水一饮而尽。
看都没看那些药。
“你不吃药怎么会好?”宫澄岚的话里带着责怪,用手继续帮温详午压着伤口,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忍。
温详午看了一眼自己被宫澄岚抓紧的手,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如果是他……会先问我要不要多喝点水。”
宫澄岚的眼里带着陌生。
温详午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把手从宫澄岚的手里抽出来,自己压着伤口。
“你不用问,他没来看过你,没打过电话。连白夜的样品,都是让左泰和手下的人送来的,左泰和也没来。”
宫澄岚的话像是宣告着什么一样,很残酷,没有什么情绪,却让温详午心里真实的难受了起来。
低下头,温详午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把他叹出去。鼻翼轻轻跟着抖动,隐约尝到了些血腥味,温详午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沉默了很久。沉默到宫澄岚觉得心焦。
“还能怎么办?”温详午开口的时候,带着微微的哭腔。
这让宫澄岚狠狠的吃了一惊。
至少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温详午这样无力,这样难过的情绪,也从来没有听见过他这样委屈的语气。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温详午叹了口气,轻轻的扯了个很难看很难看,像是哭的笑容,“我没有回头路了。”
“他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他不要我了。”
宫澄岚想要开口安慰他,却被他自言自语打断了。
“不对……”他喃喃着,轻轻摇头否定自己的话,“不对,是我先不要他的。”
在宫澄岚面前,痛哭的人很多,但宫澄岚第一次共情到对方的难过情绪。
“是我不要他的!”温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