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丞砚似乎有些怫然不悦,她咬了咬下唇,掉头就走了出去。
随着夏芷的出去,整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傅丞砚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闻卿瑶的肩,低下头问道:“阿瑶,要不要吃点东西?”
闻卿瑶咬着指尖,没有看他一眼,“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你走……”
至此一面,埋在心底三年的那个人又这么活生生出现在了眼前,但是心底,却没有了初见的那一丝悸动。
傅丞砚阖了阖眼,深吸一口气,将她轻轻放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出了门。
“咔哒。”
门被轻轻带上。
这一刻,两行眼泪,决堤似的,终于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闻卿瑶咬着手指,把原本很大声的哭声都堵在喉咙里,无声无息,肩膀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心底什么感觉,只有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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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腿伤,或许是因为止疼药,又或许是因为不想再去面对傅丞砚。
闻卿瑶在无声大哭一场之后,迷迷糊糊睡了一天一夜。
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三天的早上。
一个军医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
“根据伤口来看,枪的威力不大,子弹也取出来了,伤口虽然有点深,但没伤到骨头关节和神经,不影响走路的。”
“多久能好呢?”
“不发炎,恢复得好的话,大概半个月到一个月愈合,不过你想要完全恢复如常,得三个月。”
闻卿瑶点点头,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说道:“谢谢医生了。”
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这可是枪伤,还在腿上。
行吧,看来她还得和傅丞砚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子。
军医走后,又来了一个人。
门被轻轻推开。
郑淏端来一盘简单的早餐,摆在床头柜。
闻卿瑶安静地、直勾勾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底平和,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然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郑淏,好久不见……”
郑淏一听,后脖颈发凉,汗毛直起。尤其那声“好久”,拖得冗长不说,还带了个毛骨悚然的拐弯,直接就从耳膜贯入,在五脏六腑里蹿了好几个来回。
这跟“姜子牙好久不见”也没什么区别了。
郑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闻闻……闻小姐,吃早饭吧。”
闻卿瑶抬眼看了看餐盘,一个馒头,几块压缩饼干,一些豆角,连牛nai都没有。
不过饿了,也够了。
她拿起馒头,咬了一口,“你们来这多久了?”
郑淏想了想,“这是第二次维和了。”
“第二次?”
“三年前,我和队长都报名了维和,九月份就去了北城集中培训,一年后去了黎巴嫩,在那待了一年,然后回国一年,这次来利布斯坎是第二次了。”
三年前九月份,赶在她开学前就开溜了,真是难为他了。
闻卿瑶默默听着,吃着寡淡无味的馒头,想了想,又问道:“他在这还是当队长?”
郑淏:“警卫分队队长,兼警卫分队一中队队长。”
“……”
闻卿瑶转了转眼珠,转开了话题,“他怎么救的我?”
当时连巡逻的军舰都没来得及赶过来,除非傅丞砚是从天而降。
郑淏说道:“那天夜里,我们是跟当地的渔船出海作业,正好就遇到那艘科考船发出求救信号。”
“哦……”闻卿瑶点点头。
维和部队经常帮当地民众解决生活上的难处,修修电缆,通通水渠,护护航,也是常有的事。
她没再多问,只拿出手机问道:“你出去吧,我给我家里人报个平安。”
郑淏赶紧道:“我们已经上报回去了,闻小姐你安心在这养伤就好。”
他僵着脸笑了笑,补充一句:“反正也得养很久。”
闻卿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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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闻卿瑶无聊地看着窗外。
利布斯坎是热带沙漠气候,全年炎热干旱,疟疾肆虐,蚊虫泛滥,入眼满是萧条。
躺久了不禁有些麻,闻卿瑶动了动胳膊,打开手机玩几局消消乐。
正玩着,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高大而立的身影,那种贲张的气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
闻卿瑶抬眼,默默在傅丞砚身上逡巡了一下。
他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一身丛林星空迷彩服穿得严严实实,套着作战背心,右胸扣着对讲机,腰间几个小包,右腿外侧一把手|枪,连天蓝色钢盔和护目镜都没来及取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全副武装地穿军装。
当初真是信了他的邪,什么烟厂保安,这才是他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