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之死非我所愿!我找了军医甚至请了附近所有的大夫,还是没能救回二哥!”孟晚夕向远处望去,他的目光似乎穿过军营,穿过风沙,穿过南国皇宫看到那坐在宝座上的人,他或许可以报仇夺回属于自己父亲的皇位,夺回自己的身份。却无论如何也救不回亲人的性命,自己的父亲母亲,大哥二哥终是再也回不来了。
“孟晚星,是你救了南岁华,你要是不救他,一切都不会发生,大哥二哥也不会死。是你害了大哥二哥,是你!”孟晚笙剑柱在地上,目光涣散,喊道。
孟晚夕知道两个哥哥的离去对一个向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说太难接受了,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垂下眼脸走出了营帐。
星元身躯一阵,孟晚笙的话如同一把剑直直刺进他胸口。他的双手紧攥在一起仍在不停的发抖。
星元和孟晚笙各自耷拉着脑袋回到大营,苏澈微愣两个人的神情与和谈失败不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默默看着星元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用极沙哑的声音简单的说了句,“南将军已同意退兵。”没等苏澈说话兀自回了自己的营帐。苏澈看的清楚,两个兄弟之间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目光都懒得在对方身上停留哪怕一下。
星元到自己帐内,勉强撑着的心在他胸腔位置突突跳着,他全身颤抖着蹲下双手抱住膝盖,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膝盖上打shi了布料。
苏澈在他的帐篷外默默立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他刚收到孟晚夕派人送来的孟将军和如玉君的死讯,心下一沉,亲人接二连三的去世他该有多痛。苏澈闭了闭眼睛掀开帐帘走进去,星元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他心上,他想给他些安慰终是没能找到任何语句。他走过去靠近他,同他一起做在地上就这样一言不发的陪着他,这大概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
几日后南国的营帐有一批退回南国,留有一批继续驻守在边疆。
孟晚笙再也不想在边疆呆着了,他独自策马回了京都徽城,兄弟二人彻底决裂。
苏澈看着一日一日越来越消瘦,如同行尸走rou的星元,他好想把他带回折南去,再也不让他受这样的苦楚。
一个月后孟晚夕改回墨姓登基为南国皇帝。星元得到消息后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月来第一次吃了一整碗米饭。然后他跟苏澈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要杀了永景!”
南国全部撤兵后,苏澈帐下的谋士凭一人之力劝退南国大军,深得皇上赏识,他下令命苏澈回京述职一定要带上这个谋士来领赏。苏澈同星元奔回了京都徽城,受昭进入皇宫。苏澈换了紫色朝服,星元则一身窄袖白袍,面上覆着一块白色丝巾。仅露出一双美好纯真的眼眸。
进了御书房皇帝正埋首在奏章里,见他们进来永景温和的笑了笑:“平定南边战事爱卿辛苦了!他又看了看苏澈旁边的白衣男子,一双好看的眼睛像是在哪见过问道:“你就是哪个说服南国退兵的了不起谋士?”
星元哑声道:“是,皇上谬赞了!小的只是进了自己的本分而已。不敢居功。”
“什么敢不敢的,这功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永景说着自己又喃喃道:“两国交战谁赢谁输受苦的都是百姓啊!没有战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国家才能繁荣昌盛。
听了这些话星元想起这些年永景在位的政绩突然觉得他或许是个好皇帝。永景见星元发愣并不答话也不恼,他看看了星元面上的白纱问道:“可否让朕看看你的样貌?”
“小的长的丑,怕吓到皇上!”
“无妨!朕乃九五至尊岂会被吓到!”永景打趣道。
星元缓缓摘下了面纱,就在永景惊讶的同时,一柄软剑刺入永景腹部。对永景的一丝恻隐之心被淹没在仇恨中,他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在眼前人来不及反应间刺进去,剑尖直直穿透敌人的身体,温热血ye顺着银白色剑身迥迥流淌滴到地板上散发出腥味。永景眨眨眼后,彻底闭上了眼睛。他死了,死在了他本要嘉赏的人手上。
苏澈拉着星元就要往外冲,可是来不及了,御书房的门被踹开,皇宫侍卫围上来暗卫也跟着出动了,苏澈拍拍手一队一队金吾卫冲进来包围了皇宫侍卫和暗卫,各不相让。
星元突然觉得那柄扎在永景身体中的软剑就像扎在自己体内一样,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胃里也在翻江倒海,他吐出一口腥甜鲜血后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他吐的不是胃中的食物和酸水而是大口大口的鲜血,似乎要把身体中的血ye排尽。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苏澈,却是再也睁不开了。耳畔的厮杀声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种种再他脑中飞快的掠过,有过幸福快乐也有过烦恼忧愁,有过悔恨与不甘昨日种种都成过眼烟云,消失不复。
他知道自己正在濒死,自己一向比较健康,身上没有疾病却命丧今日。
究竟是什么回事,谁害的,谁想杀了他,他不关心了。他累了,他想好好休息一会,回到懵懵懂懂跟着四哥出去到处闲逛惹事,回去被父王敲敲头顶假装惩罚他的日子,回到那些和哥哥们一起谈笑风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