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想大声质问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句话便能让他动弹不得,然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青年只往这边看了一眼,他瞬间冷汗淋漓,颤抖着走到驾驶位上。
沈书轻笑一声拉拉拖在地上的斗篷,微微摇头自语道:“顾砚那家伙可从来不会穿这种东西。”
说完放开手,有些恍惚的看向窗外。
顾砚那个人,也许因为是从外地搬来的,虽然和他一样从小在镇子上长大,却总和那个有些破旧的小镇显得格格不入在同龄人还是满地里疯跑的泥猴子时,顾砚总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他们家那个小院子里练字练琴,他会写很好看的毛笔字,会弹琴,会画画,还会用随手捡的木头做成Jing致的小人,沈书记得以前自己卧室的架子上,就摆着一排顾砚刻的小东西。
一起玩的小伙伴总说顾砚像个小女孩,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永远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算是沈书拉着他出去玩,他也只会坐在垫了小方巾的石墩上远远的看着,小小年纪就拧着个眉头,表情严肃,对眼前因为纸牌打起来的小伙伴视而不见,仿佛在思考课堂上没解决的难题。
后来沈书才知道,小顾砚只是单纯的担心泥点子会溅到自己身上,他有洁癖。
所以容易拖在地上的斗篷他才不会穿,沾上灰他会疯的。
沈书轻轻叹了口气,转头问斗篷人:“你见过顾砚吗?”
“没……没见过。”斗篷人丝毫不敢撒谎。
“没见过你就敢冒充他,胆子挺大啊。”沈书被气笑了,他从老师那里离开后,辗转一个多月也没找到顾砚,听说顾砚出现在宁广市,宁广市又闹出这么大阵仗,他还以为这次终于能找到人了,结果又白跑了。
若不是这家伙冒充顾砚骗得他跑到这荒郊野外,他现在肯定买了回镇上的车票,也不至于把钱花在打车上导致现在身无分文。
沈书越想越气,看着斗篷人的眼神都变得Yin沉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正在开车的斗篷人哆哆嗦嗦道。
沈书Yin声:“天黑之前赶不到西华镇,我就吃了你!”
斗篷人哆嗦着转过头,便见青年看过来时,黑色瞳孔里竟隐隐泛着血光。
第2章
“……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顾砚和那个人都消失了。”简易棚内,小孩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宋哥,有些忐忑的的将昏迷前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听完后沉思了一下,开口道:“那人不是顾砚,但比顾砚更诡异,能在如此厉害的人手里救下你们两人,那小娃娃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孩松了口气,脸上漏出了些笑容,宋哥对人家那么不客气,人家还救了他们,要是为了救他们出事,他要愧疚死了。
不过,他真的好厉害啊!
“秋老师,我们要找他吗?这附近没有监控,如果需要找人,恐怕要尽快行动了。”
“既然他没留下姓名,那就别给人添麻烦了,我会在这里待几天看看情况,你们放心吧。”老人摆摆手,起身朝棚子外面走去,几辆车子早已等候在路边。
他坐上车,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棚子里笑得没心没肺的小孩,眉间爬上了深深的忧虑。
和斗篷人打过照面后,他就知道那不是顾砚,甚至不是人,而是一只能伪装成人类的高级灵体,如此高等级的灵体,怎么会忽然如此高调的出现在宁广市?
还有那个没有露面的青年,只希望二者只是偶然出现,不要掀起什么大风浪来,如今的特调局,实在是经不起动荡了……
宁广市通往西宁镇的路上,蓝色大巴像是喝醉了般摇摇晃晃的拐了几个弯,最终平静下来,加速向前,一头扎进了雨雾中。
沈书头晃了一下,猛地从睡梦中醒来,他打了个哈欠,抬眼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正好和司机透过后视镜往后面瞄的目光对上。
司机眼里的贪婪和跃跃欲试没来得及收敛,被沈书抓了个正着,顿时心凉了半截,表情僵在脸上十分尴尬的转过头去了。
“天快黑了。”沈书看着远处渐渐模糊的树影道。
司机哆嗦着道:“这、这已经是最、最快的速度了……”
沈书没说话,闭上眼睛往后靠,眉间带着些疲惫。
也许是离西华镇越来越近,已经五年没出现过的梦境又缠上来了。
五年前自他和顾砚过完自己十六岁生日,就开始连着做同一个噩梦,在梦里,他一遍遍的被剥皮抽筋,变成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想逃脱却怎么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剖开。刀子划开皮rou的痛苦太真实,真实到他不得不仓皇逃离西华镇,连告别都没来得说出口。
梦里充满了血腥和痛苦,每次醒来后残留的疼痛都让他半晌爬不起来,也许是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他记不得漫长的梦境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知道自己的死和顾砚的身世有关系,而顾砚离开西